空荡荡的房间————这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阳光透过厚厚的天鹅绒窗帘,朦胧的照亮了房间,空气中细小的尘埃,静静的穿过那一缕阳光。
一如以往的早晨,十七年间,毫无变化。
卡莲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为了防止走光,她用拉着被子掩住了自己的胸口,这是她最近才养成的习惯,以往的话,即使大喇喇如她的女孩,也是会好好穿着睡衣的。整个脊背暴露在了空气中,在这朦胧的空气中,犹如油画中人,令人窒息。
伸手往身边一摸······
果然,什么也没有。
这个房间里依旧只有她一个人。
“······嘁。”
寂寞的啐了一口。
与其说是气愤,到不如说是逐渐习惯后的无奈。
房门紧闭,窗户锁好,而且都是从内锁上的。就连床单也被细心抹平了,丝毫看不出昨晚的痕迹。这手法,非连续密室杀人魔不能拥有。
卡莲苦笑了一下,伸手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内衣————这是房间内唯一可以证明这几天并非梦境的证据。
从舞会之后,已经一个星期了。
那小子初食此种滋味之后,潜入夜袭什么的已经成为了他这些日子雷打不动的既定事项。他从窗口爬进来的样子,就犹如登门拜访问暖寒暄般随意自然,脸上万年不变的温和笑容,丝毫不像趁着夜黑风高前来行那苟且之事的姘头,倒有种“honey我回来了。”的男主人做派。简直不拿自己当外人。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好歹给我羞涩一下啊!
女孩愤愤的将内衣穿好。
这其实已经比卡莲预想中的情况好很多了。
至少那小子没有完事之后提裤子走人,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至少···现在可以确定,他和自己在一起时,身上没有武器。
至少···是等到自己在他怀中入睡后,才一个人静静的离开的。
但是······
这恐怕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吧?“在他人身边睡去”这种事,对他而言······
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但又好像完全没有变化。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明明是自己提出的要求的不是吗?
明明之前已经决定好了,身体只是谢礼,除此之外绝无他想不是吗?
为什么会觉得······失落?
卡莲轻轻叹了口气。
自己还是太贪心了吗?
···堕落这种事情,真是比想象中的要容易太多了啊。
要有人在一个月前问自己,愿不愿意在无关感情的情况下用身体取悦男人的话,自己肯定会干脆的赏对方下巴一记勾拳吧。
现在想来,自己当天的举动简直不可思议。
白毛依言转过了身,小声嘀咕了一句。
伤痕累累的背上最近又平添了许多新的伤口。
“还有什么好说的吗?”c.c撑着脑袋笑道。
“哎?什么意思?”
这次不是装傻了,伊兰真的不知道c.c在说什么。
“你们只用正面位做吧?”
“啊······”白毛一愣,仿佛明白了什么,羞涩的挠了挠头。“真没想到呢,这一点。”
“所谓男人这种动物呢,可是会执着于很多莫名奇妙‘体位’的呢,不管绅士匹夫也好,其实都没区别。虽然对女性来说,正确的姿势只有一个。”
“是吗?”白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将衬衫的纽扣别好。
“单纯追求**关系的人,可不会这么在乎女方的想法。”
“果然,还是不能小看长辈啊······”伊兰苦笑着坐了下来。“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
“后悔了吗?”
“要是那样就好了。”白毛拨弄着棋子。
后悔从来就不是问题。
后悔代表着认识到了自己行为的错误性,经过总结反思之后,便可以找到改进的方法。从此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栽跟头。
不是后悔,而是茫然。
无论如何,他无法否认一件事实————他已对那个女人上瘾了。身体,味道,体温,不认输的眼神,强忍着咬住嘴唇时,那细小呻吟······
对某个人,产生非必要的依赖。
这才是他最怕的情况。
“真是···难看呢······”
伊兰叹了口气,再次拾起棋子,将黑王将死。
——————————————————————————————————————————————————
zeo的头盔被放在了茶几上,鲁鲁修翘着二郎腿,面前男人正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出神,此人是京都派来这里的交涉人员,他也正是正和白毛对弈的鲁鲁修被扇急吼吼召唤过来的原因。
从这家伙口中没有得到任何有效信息,似乎没有被告知任何细节,只是负责交涉个死士罢了。但其实现在的情况,已经不用他再提供什么情报么了。这一天的到来,不过是计划中的而已。
早在自治区成立前兄弟二人便已经规划到这一步了。
快速的扫了一遍手上的电报,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浮现在了鲁鲁修脸上。
总算动手了吗?皇姐?
那么,终于到了定生死的一手了。
京都六家。
日本的亡灵。
你们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带着屈辱,在旧世界中消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