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复枫恋恋不舍,但万迁一叫,只好跟着走了,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假山下,见假山上有一石洞,而石洞口有一块大石头,直直的立在那里,表面光滑,一面刻着几个大字,笔法苍劲,陈复枫忙走了过去,认真的看了起来。
“那是始堂主刻下的。”羽坚见陈复枫看到入神,为其解释了一下。
始堂主,那就是万堇,陈复枫当然也听过此人的一些故事,凝霜寒剑便是此人炼就的。
陈复枫第一次来这堂后景园,对这里的每一处都甚为好奇,好多地方都还未赏够,就听见万迁叫道:“走啦!”陈复枫只好起身走去了。
不知不觉,陈复枫来到了一小亭处,只见小亭扁上三个大字:华棋亭。而亭中一桌两凳,再加一人,只见此人一手托腮,好似根本就没听见有人到来,即使万迁有喊有笑的,此人亦若无闻,除了双眼慢慢一眨,其他部位竟连一动也不动,而双眼死死的盯着石桌上的一盘棋,一盘残局。
万迁,羽坚对此当然已没有什么惊讶了,但陈复枫却甚为惊奇,轻轻走进亭去,站在一旁,静静的观起这盘棋来,见这盘残局,双方各有七枚棋子,皆相互制约,谁也不敢冒昧走动,谁先动,谁就处于被动之下,但对方即使比较主动一些,却也是步履维艰,要想将对方置于死地,必须自入虎穴,命悬一线,总之,这样的棋,不容的一丝疏忽,真是步步难行啊!
陈复枫虽然通得棋术,也见过不少残局,但像这样的残局实乃平生未见,不觉被吸引进入了棋中,呆呆的站在那里竟不动了。陈复枫看了好久,双眼中如光彩一般,耀耀闪光,脸上更是浮起了许多紧张之色,好像是从棋中看到了什么,又好像是在思考人生的一件大事,而又百思不得其解,又思了好久,忽见陈复枫右手抬起,竟要去移动那其中的一棋子,手刚刚要碰到那棋子,脸色又忽然一变,额头上竟冒出了汗珠,而那手又慢慢收回。
解不得,解不掉,陈复枫心中一片大乱…
而那亭中之人,双目向上一翻,看了陈复枫一眼,又往下看那棋局了。
在棋亭不远处,树木葱郁,这里却有一座小屋,看样子这座小屋有一定“年龄”了,可谓是一古屋,厚重却不华丽,静静的处在那里,陈复枫刚想靠近,却听见万迁叫道:“陈师弟,那是我们万慕堂的祭堂,除了爹和师伯以外,其他人不能进去的。”
陈复枫不觉想到了此事,入堂拜师那一天,堂规堂律上就有此项规定,可是不知道这里就是那个万慕堂的祭堂——那个禁地。
万迁知道陈复枫不熟悉,并不是故意要闯禁地,也没生气,而陈复枫听见万迁喊话后,忙转过身来,向别处走去了。
万迁见状,刚要说话,忽见一只三尾凰鸟从头上掠过,这种鸟,并非凡鸟,若得驯化,就能与主人心灵相通,犹如兵器,保护主人,这种生灵兵器自然有其独特之处,万迁早就听爹说过,说此鸟是祖父从南域带回来的,因为不久祖父过世,这只三尾凰鸟飞入了堂后景园,自此再也无人见过。
此鸟并不大,和麻雀大小差不多,遍身黄羽,更有三条尾巴,而每只尾巴上又有三个红点,甚是可爱,因此,万迁一见便认出了此鸟,真是又惊又喜。
万迁起身一跃,朝那凰鸟方向越去,只见那只三尾凰鸟灵机一动,飞入了林中,落在了一茂密枝头,叶子隐约挡住了鸟影,万迁却怎会发现不了,悄悄靠近,猛一伸手,刚要抓住,那三尾凰鸟却机灵的很,竟突然转身,反向飞去,落于林中不见了。
万迁小嘴一抿,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
此时,忽感一阵寒气袭来,见不远处,一层寒霜出现,万迁怎不知道这正是凝霜剑法,而用此剑术的人正为羽坚,只见羽坚身子一跃,剑尖一转,三尾凰鸟竟如被什么东西挡住一般,不自觉的向下飞落,而羽坚正好伸出手接住了那只凰鸟。
三尾凰鸟落在羽坚手里,眼睛一转,无比灵动可爱,“吱吱”叫了几声,而万迁见三尾凰鸟被羽坚所得,甚是欢喜,忙跑了过来。
羽坚看见万迁开心的样子,不觉笑了笑,然后把那只凰鸟轻轻地递给了她,万迁小心的接过凰鸟,双手捧着,害怕凰鸟跑掉,脸上悦色一阵高过一阵,心中更是无比欣悦。
羽坚见自己心爱之人如此开心,怎会不高兴。
不知何时,见那万迁面带笑容,轻轻地对羽坚说了一声:“谢谢你!”羽坚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那万迁,那万迁的脚跟已微微抬起,那丹唇轻轻靠近了羽坚的脸颊,那唇印已深深地印在了羽坚生命之中。
这,这或许只是轻轻的一吻,羽坚心中却是深深的一触。
世间,还有比这更欣悦的事吗,自己心爱的师妹,那深情的一吻。
虽然两人从小就在一起,可谓青梅竹马,彼此也清楚,各自心中早就有了一个属于对方的自己,但两人却没有如此亲呢过。
现在,或许,羽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羽坚愣愣的站在那里,脸上满是喜色,心中更是无比的欣悦。
万迁却害羞了起来,两腮微红,倒是淑女了许多,而两眼更是不敢正视羽坚了,转过身去,握着那只三尾凰鸟轻轻的跑出了林子。
——
又是深夜。
屋中还是热得很,陈复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想起了那盘残棋。
难道那盘棋真的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