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瞭望员大叫:“前方有冰山!”
肖mī_mī定睛一看,其实冰山并不是无迹可寻,但是它笼罩在洋面升起的薄雾中,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肉眼的确很难发现冰山,而冰山一旦变得显眼了,那也错过闪避的时机了。肖mī_mī随便念了句“阿弥陀佛”或者“哈利路亚”什么的,命令掌舵的大副即刻减低船速,往左偏航,不用太急,他们还有时间慢慢来。
航向的改变非常顺利,泰坦尼克号与冰山拉开了至少一个篮球场那么远的距离,冰山掩藏在海面下的庞大部分也没有丝毫碰擦到船只的密封舱。
肖mī_mī掏出怀表去看,午夜十一点四十分,后知后觉的乘客们全都跑来看已经被甩到船尾的冰山,就好像在看纽约中央公园举办的冰雕展一样,那些趾高气扬的贵族们,还颇有风范地指指点点。
如果是一百年后,肖mī_mī相信已经有很多人掏出手机自拍,然后没几天就忘记了这回事。
但是1912年的科技没有那么先进,差点撞上冰山的事情可能会在他们脑子里停留很长时间,而不会被其他爆炸新闻取代。
肖mī_mī只觉得浑身有点脱力,她告诉亨利帮自己泡一杯加柠檬的红茶。
一直到那座冰山看不见,乘客们才失望地回去船舱内,驾驶舱内的电话却又响了,肖mī_mī不作他想去接电话,电话里瞭望员的声音结结巴巴地传来:“船长,正前方有一座冰山,十点钟方向第二座,三点钟方向第三座。”
竟然无处可躲,肖mī_mī惊呆了。
话筒笔直地从肖mī_mī手上掉下去,而后她飞快地捡起来,直接拨到汽轮机房的总工程师贝尔那里:“关上所有蒸汽锅炉的阀门,倒转螺旋桨全速后退!”
显然系统只判定肖mī_mī是否完成拼图任务,泰坦尼克号的命运不在系统的考量范围之内,该沉的可能还是要沉,肖mī_mī心情有点沉重,她觉得自己经受不起那种惨绝人寰。
这就是为什么她小时候看过一遍泰坦尼克号之后,从来没有再去看第二遍。
肖mī_mī脚下的船只传来巨大的震动,因为断绝动力,轮舵的旋转硬生生被停止,贝尔飞快地拧转反向把手,全体技工都意图在最短的时间里让轮舵反向转动起来。
但就算肖mī_mī的航速不快,然而泰坦尼克号总重实在太过惊人,强大的惯性作用下,肖mī_mī自己也不相信能够及时把这艘庞然大物刹车,船只因为之前避让冰山保持左舵的关系,撞入两座冰山之间,生生卡住、动弹不得。
两侧船身的铆钉因为撞击崩裂,肖mī_mī本来内心茫然一片,但是大副在清理受损情况时,发现密封舱只有三个进水,按照设计标准,泰坦尼克号最多可以承受四个密封舱进水,也就是说在船再也开不了的情况下,却暂时也不会沉。
她还有充足的时间发电报向附近船只求救,这时肖mī_mī已经浑然未觉自己把任务的事情全部抛在了脑后。
“派人关闭密封舱的舱门,绝对不能让海水涌入!”肖mī_mī疲劳地按按额角,现在她要去给乘客们解释为什么船开不了了,而他们必须在这汪洋大海的中心等待救援,但是这已经比肖mī_mī认为的悲惨的历史好上千百倍了。
她以为到了这一部,系统应该已经达成目标了,没有达成目标的只要她自己。
乘客们的反应比她想象中好,毕竟船没沉,就像一座海上的小岛一样,大家都不会有生命危险。泰坦尼克号永不沉没的名头太响亮了,没有人对此存疑。尤其是头等舱几个商界大佬都很平静,秉持了绅士风度,一度秩序非常良好,而加利福尼亚号已经第一个赶来救援了。
肖mī_mī整夜没睡,无力地被伊斯梅拉到角落里,她注意到这个男人露出了让人恶心的兴奋的嘴脸,他拍拍肖mī_mī的肩:“史密斯,我的朋友,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