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看着聂无双娴静美丽的脸,半晌才低声地道:“奴婢的家乡在……”她慢慢地说起家乡的风物,整个大殿中寂静无声,只有铜漏在滴答作响,声声更衬得殿中寂静无声。.
聂无双只觉得心中的烦躁渐渐平息,困意袭来,她依在床榻上想要睡去,忽地,她看到燕秋的手,不由困意猛的退去,她一把握住燕秋的手,美眸看定她的眼:“你是替人入宫的吧?”
燕秋一惊,猛的跪下,重重磕头,浑身战战兢兢:“娘娘……”她吓得说不出话来。虽然民间很多富家子女会花重金买来与自己家适龄入宫的少女代替入宫。这已是人人心中都了然于胸的事,但是一旦被查到那可是欺君之罪。
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拼命磕头。聂无双握住燕秋的手,伸手轻抚过她掌心的粗茧,轻声一叹:“你这手不是千金小姐的手,起码家境不殷实。”
“娘娘,奴婢……奴婢也是万不得以。”燕秋眼中热泪滚滚,她重重磕下头:“我的阿爹生了重病,我只能卖身代替别人进宫。娘娘,饶了奴婢吧。”
聂无双扶起她来,安抚一笑:“别怕。你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本宫饶你无罪。”
燕秋闻言不由破涕为笑。她正要再磕头,忽地外面响起一声急促的钟声。聂无双一听,不由惊得起身。
燕秋不明所以,连忙扶起她。
聂无双揪紧胸口的衣襟,脸色血色顿时褪尽。殿外杨直匆匆进来,来不及拜下就失声道:“娘娘,不好了!有一队人攻进了宫中!”
燕秋一听,只觉得双腿发软。聂无双一把挣开她的手,疾步走到甘露殿前,看不见有什么士兵,只听得隐隐有呐喊声声。
她回过神来,急忙道:“快!快去紧闭崇真门!快去!”那一道钟声是警示玄武门已被人破入,而崇真门则是最后一道离甘露殿最近的内城宫门。
聂无双心头狂跳,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能扶着殿门稳住身子,已有宫人惊慌起来,有的宫人匆匆前来,犹如无头苍蝇。
杨直二话不说冲了出去传旨。聂无双美眸扫过惊慌的宫人,大声问道:“御林军副统领在何处?还有禁军统领呢?”
有宫人被她一提,猛的回神,冲出去寻。聂无双喊完只觉得心口越发难受,她不由闭上眼想要熬过这一阵眩晕,正在这时身边有人扶着她。
她一回头却见是燕秋,她感激地朝她笑了笑,声音低而坚决:“本宫不能倒下,你去替本宫更衣梳洗。这个时候本宫不能乱!棂”
燕秋连忙点头,连忙扶着聂无双回到了内殿,为她更衣梳头。聂无双看着铜镜中苍白的自己,心头的浊气更盛,忍不住扶住桌子干呕起来。燕秋连忙为她顺气,又拿来面巾为她净面。聂无双忍住心头的不适,对忙着为她忙碌的燕秋苍白一笑:“你不怕?”
饶是她经历那么多的风吹雨打,如今这个时候也慌得不知该做什么。要不是脑中一丝清明撑着,她早就昏了过去。
“奴婢不怕。”燕秋利落地为她挽好散落的长发,又为她穿上繁琐的凤服,低声地道:“有娘娘在,奴婢什么也不怕。”
她抬起头来,清秀的脸上有一种全然的信任。
聂无双笑了,是的,还有什么可怕的呢?经历那么多才得到这一切,眼前的幸福不能就这样失去!为了萧凤溟,为了长宁,还有为了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子。她不能倒下!
她伸手轻抚过燕秋瘦而白皙的脸庞,一笑:“是。什么都不必怕。”
她深吸一口气,忍着心口的不适挺起腰走了出去。殿外的宫人三三两两,只是惊慌地议论。他们看到聂无双缓步走了出来,不由眼中的惊慌褪去不少。
聂无双站在甘露殿基台上看着那呐喊声传来的方向,秀眉紧皱。这突然攻入宫中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这样毫无征兆地攻进来?他们意欲何为?……
一个接一个的疑惑涌入脑海,令她抓不住半分清醒的思绪。她只能紧紧在长袖中捏着帕子。
萧凤溟呢?他到底怎么样了?是深陷险境还是脱险而出?那京郊狩猎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她越想越是不安。一股寒气从心底蔓延而起,再也无法令她心中安稳。
正在这时,响亮的钟声又急促地敲响了两下。
>聂无双猛的一惊,身后的宫人亦是惊呼。燕秋不明所以,可是她看到宫人的惊慌也知道了不好。她连忙扶住聂无双,问道:“娘娘,到底怎么样了?这钟声是什么意思?”
聂无双握紧她的手,红唇血色褪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崇真门破了!”
燕秋心底一凉,不由随着聂无双的目光看去,只见那甘露殿的广场前,忽地涌来一群身着朱红色侍卫服色的人。在他们前面,有一人身着银色长衫,手中长剑染满鲜血,一步步走来。
他面容如冠玉,五官俊美儒雅,熟悉得令燕秋心中打颤。她定定看着他含着一抹嗜血的笑意,步步逼近甘露殿门。
他,是静王!
聂无双深吸一口气,绝美的面上掠过浓浓嘲讽:“原来竟是他!”
她走到玉阶跟前,居高临下看着走来的静王,忽地一笑:“静王殿下果然深谙兵法,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趁京城空虚,皇宫守卫松懈,混进宫中然后借机发难。本宫佩服!”
静王一步步走上玉阶,看着面前毫无惊慌之色的聂无双,眼中掠过激赏:“皇后娘娘的镇定也令本王十分佩服。难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