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双回到引凤台已是暮色四合,不过是出去半天,浑身已是疲惫不堪。走到床榻边,萧凤青的高热已退,不过还是昏昏沉沉睡着?
聂无双冰凉的手拂过他的额,语未出,泪已落。
“凤青,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快三天了……”她伏在他的身边,喃喃自语:“方才我做了一件事,我赐死了谨嫔。她不死的话,王靖就不会死心,应国就不会安定,齐地淙江之围也不会解。”懒
“她不死,太子就不会顺利即皇帝位,你我最后只能越来越被动,朝堂之中,顾清鸿,柳宇诚又怎么好施展拳脚,遏制王太师一党……”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说到累了,竟在他身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忽地外面有宫人匆匆进来,拔高声音叫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聂无双猛地惊醒过来,低声怒道:“到底什么事?!”
宫人气喘吁吁地奔进来,跪下颤声道:“皇后娘娘,宫外……宫外啊……有好多兵马……”
聂无双心中猛地提起:“到底是什么兵马?本宫不是说宫门紧闭吗?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宫人自然是不知,他脸色煞白:“好像是……是王太师的兵马,他……他要闯入宫中。奴婢看那样子,好像王太师已经知道了赵国夫人已经……已经暴毙了。”虫
聂无双闻言,怔怔一会,这才忽地冷笑起来:“这么快就知道了?他想怎么的?要来进宫杀本宫吗?”
她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对着铜镜整理自己衣裳,冷冷道:“宫门紧闭,他们一时半会闯不进来。大”
“那怎么办?”宫人眼巴巴地抬头问道。
“能怎么办?”聂无双转过身,倾城的面上虽苍白,但是却凛然无畏:“自然是能找到办法的。”
她说罢转身走了出去,径直上了高台。
站在高高的引凤台地的高台上,聂无双放眼望去,宫门之外已经是被重重围住,那些兵马手中的点点火把几乎要燃了半边天际。/算了算,不下两万人,乌压压的一片,令人生畏。
身后有人走近,聂无双回头,对上杨直沉重的面色。
杨直跪下:“皇后娘娘,王太师率精锐两万余人,包围了皇宫,扬言要……要取皇后的首级!”
他抬起头来,眼中皆是绝望:“皇后娘娘,您赐死谨嫔已经彻底激怒了王太师!现在该怎么办?殿下又昏睡不醒,皇宫之中只有一万人不到的御林军。皇后……”
聂无双看着他,有夜风起,吹拂着她的长长的衣袖,此刻她的面容却是十分平静,沉静得犹如一潭湖水。一步步走到如今,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了。
“本宫知道了。”聂无双回过头,夜空之下,宫门之外点点火把几乎把她的眼眸点亮。
她看着那远远的兵戈马嘶,感受着弥漫在空气中紧绷的气息,淡淡道:“去,告诉宫门外的王太师。若是他想要本宫的命,辛夷宫中的一干诰命贵妇也得跟着本宫一起陪葬!”
杨直眼中猛地一亮,连忙应声,匆匆下了高台。
聂无双长吁一口气,美眸中冷色掠过。长袖中,两手慢慢交握,仿佛握住了自己的命运……
杨直前去传话,很快的,就有了回音。大王太师已不在皇宫之外叫嚣,换了一干粗鲁将士在宫门外拼命叫骂。
聂无双听得回报,红唇边溢出冷笑:“就让他们骂吧,若是骂能死人,本宫也早就死了千百回了。等他们骂累了自然愿意坐下来与本宫谈。”
“谈?谈什么?”杨直不禁问道。
聂无双抿了一口热茶,看着茶叶在茶水中翻滚起伏,最后沉淀在茶盏底,这才慢慢道:“谈立太子为少帝之事。”
杨直心中一惊,不由惊讶道:“王太师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聂无双冷笑一声,反问:“怎么会不答应?他的女儿都被本宫赐死了,他王靖就算再厉害,没了个赵国夫人怎么能插手后宫?他这场造反要名正言顺,就要让太子即位。睿王殿下身为皇室中人都不敢废帝自立,他王靖又算是什么东西!”
杨直听后,细细想了半天,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来,王太师一定会答应与皇后娘娘好好谈一谈了?”
聂无双不置可否,她抬起头来,看着殿外黑暗的虚空,慢慢道:“也不一定。”
杨直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提起:“难道还有变数?”
聂无双清冷一笑:“不,本宫赌的就是王靖他到底有几分脑子!是不是能看透眼前的局势。”
杨直陡然无语。宫外,那火把的光似又更亮了。
引凤台人人自危,行走都不敢发出一声。内殿之中,聂无双扶起萧凤青,从宫女手中接过药汁,一点点地喂他喝下。萧凤青高热已退,但是此时身上却变得冰冷。
聂无双喂完药,吩咐宫人拿来几床被子为他盖上,她看着他毫无知觉的面孔,此时内殿中烛火摇曳,柔和了他过分苍白的面色。
她看着他,低声道:“凤青,别睡了。你起来看看,王靖要逼宫了。他恨不得杀了我好为他的女儿偿命。”
“凤青,你说今夜过后,我会不会死,你不想我死的,是不是?你醒来啊……”
“凤青,你醒来吧。”
她在他耳边一遍遍地道。
此时杨直悄悄走了进来,低声道:“皇后娘娘,王太师在宫外传来话,他说只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