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前面有一支建奴大军,人数五千!”孙元皱起了眉头。
时间倒退回前番,看着左手手臂全是血的汤问行,孙元又问:“你可看明白了,五千人马,其中有不少骑兵,都是建奴精锐?”
“看明白了,属下靠得足够近,近得可以嗅到他们身上的臭气。”
宁乡军的军官们都积聚在孙元身边,用探询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统帅。这支军队乃是孙元一手组建,从成军到现在,未尝一败,除了在滁州大战时,因为部队中有不少新兵,出现了一定的伤亡之外。后来几仗,几乎都是零伤亡。
到如今,军中对孙元已有一种的狂热的崇拜。
遇到大事,大家第一时间都在等待孙元的命令。
孙元摸了摸上嘴唇上的胡须,苦笑:“黎明时分,这么大一队建奴突然出营,不管怎么说,这一场夜袭都已经没有可能了。”
费洪:“确实是,将军,接下来是打是退,还请将军你定夺。”
“对,将军你下命令吧!”众人都小声地催促起来。
孙元:“此次大战,卢督师出动了宣大天雄和我宁乡四军,走了一整夜,眼见着到地头了,却变成如此情形。既然偷袭不成,估计也只能硬打了。”
韶伟:“确实如此,建奴虽说有十万,但我军此番出动了将近两万,这一仗未必不能打。将军,事不宜迟,还是尽快做准备吧!否则,等敌人与我接触,会被弄的措手不及的。”
其他将领也同时道:“韶将军说得对。”
“好,就先做战斗准备。”孙元一挥手:“另外,立即派出探马,将敌人出动的消息带给卢督师。依我看来,建奴不可能只这点人马,说不好还有几路,让兄弟部队也做好准备。”
“好!”
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都忙碌起来。
行进中的部队停了下来,到处都是军官的口令,过得片刻,旷野中出现了一个两千人的大方阵。
为这一天,宁乡军已经准备许久了。
士兵本就是为打仗而生的,大家也知道孙元训练大家这么长时间,就是要让大家在战场上获取功勋。
如今的宁乡军虽说都是老兵,经历过滁州大战。在进京之初,也和阿山打过一场。不过,滁州大战时,他们的对手是烂得不能再烂的农民军。至于与阿山那一仗,敌人也不过千余人,且都是汉军,真正的建奴不过百人。要说起同建奴的交手经验,大家还都欠缺。
如今,前面突然出现一支五千多人的东夷大军。
真鞑的战斗力究竟如何,两千宁乡军是否能够顶住他们的进攻,如今都是一个未知数。
若说不紧张也是假话。
方阵的最前端,巴勃罗和炮兵们正飞快地组装这那门四磅铜炮。大约是因为太紧张了,背炮弹的那个士兵动作实在太大,背篓倒地,里面的实心石弹满地乱滚。
“干什么?”一个军官大声呵斥,骂道:“胆小鬼,还没看到建奴你就吓成这样。难不成等下开打,你却要尿裤子?”
“我我我……”那炮兵被骂得满眼泪水。
巴勃罗一笑,低下身去拾拣着地上的炮弹,然后回头道:“别哭了,我知道你是紧张。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怕。不过,等到炮弹一响,你就不怕了。还有啊,炮兵虽说顶在最前头,可等到敌人冲到跟前,就会退回阵中。放心好了,咱们可是孙元将军的宝贝,他可舍不得我们死在战场上,等下全军的将士都会保护咱们的。”
孙元正好站在阵前,听到这话,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那个士兵的肩膀,“你死不了的,只要你足够勇敢。这打仗的事情我最清楚。敌人的刀箭邪性的很,只会挑胆小懦弱之人。你若是胆子足够大,建奴的箭会绕着你走的。”
说来也怪,被他用手一拍,那个炮兵不哭了,心中也安慰了,忍不住问:“真的?”
孙元:“我保证。”
说完话,他蹲了下去,拿起火石火镰将火盆点燃。
与此同时,方阵中的士兵们也将背在背上的甲包放下,互相帮忙着将铠甲穿上。
一排排长得出奇的长矛竖了起来,平地里如同树起了一座钢铁的森林。火枪手的火枪也装填完毕,有军官在训话,然后就是一阵阵报数的声音。
“一。”
“二”
“三。”
……
走了一夜,宁乡军都有些累了。布好阵形之后,穿好铠甲之后,士兵们纷纷掏出怀里的干粮,就着葫芦里的水大口大口吞咽,抓紧时间补充体力。
“将军,你还是先将铠甲穿上吧!”余祥和小毛不住地提醒孙元。
对于这个孙将军,他们有的时候也是真的没有办法。孙元这人自在惯了,日常也喜欢穿着便服。今日,他只贴身着了一件软甲。战场之上,刀箭无眼。软甲虽说可以抵挡刀箭,可却扛不住钝器。
怎么这,也得在外面套上一件铁甲才稳妥。
好在孙元今天没有拒绝,很听话地让他们帮自己在外面套上一件铁甲。不过,他还是对明军大将制式头盔很不满意。这玩意儿重不说,顶上还立这一个一尺长的铁枝,如同一个小号的避雷针。上面还点缀着红缨,戴上去立即将你变成一只骄傲的公鸡。
还好,今天是个大晴天。如果打雷下雨,孙元绝对二话不说,先将这危险玩意儿给扔地上。
说句实在话,穿越到明朝之后,孙元对于明军制服颇多微词。特别是他们的头盔和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