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孙太初能搞钱啊!只要有足够的钱,什么上好的器械、马匹弄不来。只需将精良的铠甲往身上一套,任何人看起来都像模像样的。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我说,这次如果能够立下功劳,朝廷若是叫咱们带兵,可如何是好?”有一人苦着脸,他姓刘,是刘孔昭诚意伯伯爵府的子弟。
“带兵不好吗?”有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咱们来这里就不是为带兵做大将军的。”
那个姓刘的勋贵子弟气恼地说:“咱们这里许多人都有爵位在身,若是带兵,这官职怎么定。难不成还去做一个普通的百户千户?你看着骑兵军也就万余人马,主力战兵也就几千。咱们这几十人这么一分,除去信国公亲军,一人能落到一两百个手下就算是好的。难不成,如堂堂的伯爵甚至侯爵,只能带这点人马,传回南京还不叫人笑话。”
“是啊,是啊,我们一人带一两百人确实有些可笑。”
……
众勋贵子弟仿佛已经视骑兵军如囊中之物,说起话来也是肆无忌惮,也不避人。
汤于文知道不好,横了众人一眼。
可也没人理睬他,依旧对着骑兵军的营寨指指点点,闹个不停。
“信国公,走这边,走这边。”领汤于文来赵州的罗如意却是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一脸讨好地坐在马上为汤于文指点方向。
罗如意这次是作为向导来给汤于文带路的,代表孙元负责接待信国公和一众勋贵子弟。
作为孙元的侍从,从老营到赵州这条路,他走得熟了。这一路上接待汤于文也非常殷勤,再加上他天生就是个自来熟的性子,早就同一众纨绔子弟称兄道弟打得火热。
汤于文对这个识趣之人慢慢地生起了好感,对他的殷勤也非常满意,渐渐地就失去了警惕。
“有劳了。”
汤于文点头示意,冬风扑面,如同一把刀子刮在脸上。眯着眼睛看去,满营都是黑色旌旗猎猎起舞,发出巨大的声响。
只见营中到处都是刀枪剑戟,闪闪的铁甲之海在冬日阴霾的天色下亮得耀眼。没有人说话,骑兵军的士兵都并排列队于行道两侧,目光整齐地随着汤于文一行人的移动而移动,里面全是绿油油的光芒。
一刹间,汤于文仿佛置身于曼谷草原里,正好落到一群饥饿的苍狼之中。
这强烈的肃杀之气,惊得方圆十几里地看不到一只飞鸟。
似是受到了感染,先前还嬉笑打闹的勋贵子弟们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惊疑地看着这整齐划一,如同克隆人一样的军团。
有人紧紧地抓着战马的缰绳,身体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冷。
走不了两步,突然,一个浑身铁甲的骑兵军大将提着一把斩马刀迎了过来。
还没等汤于文说话,那人就大喝一声:“军中禁止驰马,下来!”
这一声如同霹雳在耳朵边炸响,惊得群马纷纷尥起蹶子。众勋贵子弟急忙用双手抱着马颈,惊叫连连,乱成一团。
汤于文也感觉耳朵里嗡嗡响个不停,暗暗吃惊:这人好到嗓门。
但心中却是恼怒,喝道:“你什么人,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让开!”
“骑兵军,军法官韩敞。我管你是谁,下马,否则军法无情!”那军官冷冷道。
“一个小小的军法官,竟敢对某无礼,放肆!”
汤于文正要叫人将他拿下,罗如意连忙“哎哟”一声,叫道:“韩将军你休要无礼,知道这是什么人吗?这位是信国公,也是汤问行将军的兄长。”
韩敞淡淡道:“军中只有纪律,所有人都必须遵守,违反了,就要受到惩处。即便是汤问行军在这里,我也是这句话。信国公请下马步行,否则末将只有得罪了。”
汤于文大怒,提起鞭子就要朝韩敞头上抽去。可一看到他手中的斩马刀和一双如同蟒蛇般没有人类表情的眸子,却是惧了。他立即知道,只要自己这一鞭子抽下去,韩敞会毫不犹豫一刀挥来。
可是,如果这一鞭不抽下去,自己的威信将荡然无存,还谈何将这支军队掌握在自己手中。
一时间,汤于文的手凝在空中,手指的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