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这里是招待女眷的场所,还请您移步旁侧的阁楼。”一个略带胆怯的声音隐约传了过来。
紧接着便是一男子轻佻的声音:“女眷?今日小爷我本就是为了看美人儿来的,怎么就见不得这些女眷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叶清溪的眉头忍不住跳了跳,她一抬头,便正对上一双表面轻浮,实则暗藏风华的狭长眸子。
“世子爷,您……您莫要为难奴婢……”之前那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楚洛渊与叶清溪短暂的目光相接后,便移开目光,四下一扫,又是轻笑道:“这里果然是有不少美人儿,我可真是没有来错地方。”
本是在闲聊的闺中小姐们,此时见到了楚洛渊,眸中都是同时蹦出羞怯和不屑来,单说身份和容貌,楚洛渊可称得上是人中龙凤。
可就是这样一个瞧着便叫女儿家怦然心动的翩翩少年郎,却偏偏是个人人唾弃的浪荡子。据说永平王世子十三岁便逛遍了京城有名的花楼,还一直引以为傲;十四岁曾因为一个戏子而与人大打出手,险些闹到官府;十五岁便养了外室,还将已经怀孕的外室打得小产,自此楚洛渊的名头中除了“fēng_liú成性”,又多了一条“残暴无良”……
便是这一桩桩的事情积压下来,才成就了楚洛渊如今在京中人人闻而骂之的名头。
但是人呢,往往都有些劣根性,所以楚洛渊在遭受众人唾骂的同时,其实也成功地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尤其是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姐们,虽说听到楚洛渊的那些光荣事迹,她们都要恶狠狠地骂几句,可也不可否认,这样一个矛盾而复杂的男子,确实引得她们越来越多的关注。
甚至在提及楚洛渊时,她们的心还会如小鹿乱撞一般,乱了方寸。
此时众多小姐们见楚洛渊走进来,多用帕子将自己的脸遮住了,却还忍不住透过那小小的缝隙去看楚洛渊。
“胡闹!这里岂容你如此胡闹!”终于有一人怒声开口,此人正是楚洛渊的母妃方媛。
楚洛渊一见到方媛,这才略微收敛,笑着道:“母妃,孩儿方才那话都是玩笑呢,孩儿来这里,就是为了给母妃请安,怎么会是为了什么美人儿?”
“你这混小子,在王府时胡闹便也罢了,怎么到了外头还是如此不知收敛?”方媛对楚洛渊也是无可奈何得很,只是当着外人的面,她总要说两句的,“还不赶紧的退下,否则回去后我定要严惩!”
与方媛坐在一处的将军夫人韩月如,作为将军府的女主人,自然是要开口的:“瞧王妃这话说的,洛渊这孩子不过是性子直率了些罢了,你又何苦与他计较?”
“罢了,既有将军夫人为你求情,我便饶你这一次,你快些退下去吧。”方媛得了台阶,也乐得直接走下来。
楚洛渊嘻嘻一笑,似是对此毫不在意,不过他也没有多待,利索地行礼后,便退了出去,只是在临出门前,又往叶清溪那里递了个眼色。
叶清溪顿觉无力,这人如此放肆地跑这一趟,难不成就是为了给自己递眼色?
楚洛渊确实是这样想的,他虽然知晓叶清溪定然能应付得来,但毕竟这次的宴会是他央了叶清溪过来的,所以楚洛渊很是放心不下,生怕叶清溪会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于是这才专程跑了一趟。
不过也幸亏他以往名声在外,所以就算此事显得十分荒唐,但由他来做倒也显得合情合理,除了最终引得众人又把他当成了话题外,倒也没有旁的什么后果。
这边叶清溪一面喝茶,一面坐等侯氏出手,对方既然要在簪子上做手脚,自然会有所行动,而她只需安心等待便是。
不多时,侯氏便由叶清灵扶着回来了,两人在落座时,叶清灵的目光似在叶清溪的发间扫了一下,紧接着嘴角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叶清溪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表现得不动声色,仿佛什么都未曾察觉到。
此时已经接近晌午,宾客已经差不多都到齐了,那边有下人来知会了一声,说是那边男宾都已到齐,问是否可以开席了。
韩月如目光四下一扫,点了点头:“既如此,便请那些贵客们都到这阁楼来吧。”
因为宴会,且有长辈在场,所以招待的时候虽然将男女分隔开了,但是正式的宴席上却是分门户而坐,不分男女。
而在座的小姐们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故而听了韩月如的话后,纷纷露出娇羞的神色来,眸中却是点点期待。
不多时,男宾们便在将军府的男主人李程的陪同下,来到了阁楼,一时间,本还显得有些空旷的一楼顿时热闹起来。
众人纷纷找寻自己的家眷,而后按照规矩落座,过程中自然免不了你多看我一眼、我多瞧你一下的事情发生。
叶清溪只紧紧跟随在侯氏身侧,待落座后,才抬眸往四处看去,她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坐在了叶家人最边上的位置,等她看清楚另外一侧之人是谁,心中顿时一惊。
楚洛渊怎么会坐在她的隔壁?
感受到叶清溪诧异的目光,楚洛渊微微勾唇,眸中精光乍现:“这位小姐,你我能坐在一处,可真是有缘呐!”
在这一瞬间,叶清溪突然很想吐槽,真的很想吐槽。
这座位一看便知定然是楚洛渊特意安排的结果,否则她一个小小五品文官之女又怎么有资格坐在永平王世子的身边?
可是这人竟然还能做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