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铿锵锵。
屋顶瓦片突然剧烈撞击,惊悚的声音一响而消,桌上烛光暗淡,火苗缩成豌豆大小。黛儿学猴顶桃的动作在昏暗中非常瘆人。
噼!啪!
我拧着扭一股的外套,以此代鞭,以试鞭的节奏在空中挥舞着,抽着空气。黛儿被猴儿上身,闪动的眼珠子跟着外套移动,吓得一缩一缩。我挥鞭朝她两肩抽去,鞭头闪电般的落向黛儿左右两肩上空,炸出两声大响。
抽出双响,我抬起胳膊,手腕直指青天,对着黛儿举桃儿的手抽去。
啪。
鞭头如惊雷霹下,在黛儿捧着空气的双手间炸开。我沉声暗呵:“打完收工,出来。”
猴影像迷糊的纸皮人飘出黛儿身体,欢喜的跳跃过来,我勒着鞭尾和鞭头。脚下踩着半弧形,等猴影过来,勒着猴儿的脖子快速的打了一个结。“人道有正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勒魂。”
衣服扭成的麻花打成一个结,猴儿痛苦的在结中翻滚,我把打结的衣服丢在大桌上,冷哼一声没在管它。
“咳咳。”
黛儿软倒在墙角边,过了好一会,迷迷糊糊的清醒,咳嗽两声,惊恐的抱着胸脯,双腿缩在身前。颤抖的背靠在墙上。
民间很早就开始拜猴,那是猴鬼玩闹成性。没事就喜欢捉弄人。古时拜猴神,不是猴神有多大的功德,而是人都恐惧它的存在,拜它,祈求的是不被玩弄。请百度,谢谢!
大姐被惊了魂晕倒,我把她抱到房里躺下,在床头点了一炷定神香,又倒厨房烧了一锅白开水,倒了一碗放在大桌上。把她从墙角扶到桌边坐下,等白开水凉了再倒一碗,直到她迷离的眼神出现焦距,我才松了口气。“感觉怎么样?”
鬼冷茶,阴气让茶变冷,茶放在黛儿身前冷掉,会无形的吸收一些她身上的阴气。所谓的压惊茶不需要喝,只要放在身前让水冷掉即可。
“还好。”黛儿扶着桌沿,发紫的嘴唇缓和了一些,依旧还在哆嗦。
冷漠的看着在衣服结中挣扎的猴影,我拿起桌上的蜡烛,提着衣服放在蜡烛上点燃,丢在了香凳前。
衣服烧了一会熄灭,折腾不休的猴鬼被捆绑着升高,印进了香凳后贴着的年画里,画上是傲立在悬崖边上的迎客松,此刻树上多了一只被绑在上面的猴影。
当然松还是老样子,画不会有任何变化。
“算你好运。”
本来我打算取下画烧掉的,连带猴鬼一起烧的魂飞魄散,黛儿这个苦主不忍心,我也没自作多情,看着画嘀咕一句,不再管它。
“老板,用衣服就能打鬼?”
“不是衣服能打鬼而是挥动衣服用的耍猴鞭能够震慑猴鬼。”我皱着眉头,说:“这一招我没法弄明白,我爸称这招为神通,不在术法之列。”
“神通?”
“对,神通。”我端起桌上冰冷的白水喝了一口,看着香凳后墙壁上贴着的迎客松,叹息的想起了爸爸,随后又想到了陈四海。“神通的性质很单一,就像耍猴鞭只能打猴子和猴鬼,用在别处一点效果也没有。这项神通是我拿着蔓藤赶偷谷的鸟学会的,拿着蔓藤抽啊抽,不自觉的就会了。我爸看到我能打出破空声,就让我到山上打猴子玩,结果猴子都被吓的掉在树上不敢动。”
“好神奇……”黛儿惊愕的张着小嘴,琢磨一会,说:“神通没有具体的学习方式,就是自然而然学会的?您是这个意思吗?”
“我所用的术法以阴阳太极为基,一切都有迹可循,偏偏神通却琢磨不出一点痕迹。耍猴人收徒弟就是让徒弟训练猴子,悟性再好,再努力,能把鞭子打出花,挥手就能打的噼里啪啦,也只是一个玩杂耍的高手,一个训猴师。笨手笨脚,玩鞭子总打到自己的憨货,可能突然有一天,提起鞭子,猴子就被吓住了。因为它学会了耍猴鞭这项神通。”我神情古怪的说着,一口把白开水喝完。“这就是操蛋的神通。”
“老板,您会多少种神通?”
“耍猴鞭、更锣阎王三更响、苗寨祭祀曲、白蛇传戏曲中的水漫金山……”我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十个手指头用完,发现还没数过来。“三更天敲锣能敲死快死的人;祭祀只能在祭祀上用,偶尔还能引鬼;水漫金山最坑爹,十里八村搭台唱戏,只要唱白蛇传,我拉胡琴可以把戏子听的想尿尿……这些都没什么用处,还不如术法实在。”
“噗!”
黛儿捂嘴笑着,诡异的看着我说:“您就不会厉害点的?”
“厉害都是相对的,如果我玩杂耍,你认为一手耍猴鞭不逆天?如果当祭祀师,还不被人当神仙供着?如果我唱戏,想要某个花旦倒台,只要她敢唱白蛇传,就能让她砸招牌……”我眯着眼睛笑看着她,接着说:“这就是神通,一招鲜吃遍天。可惜在业内,这些都是废的,如果不是遇到猴鬼,我都忘记自己会耍猴鞭了。”
黛儿似有所悟,沉思好一会,露出了来自心灵深处的微笑,说:“谢谢老板,我懂了。”
她懂了,懂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就算我问,她说的东西,我听了不一定理解。黛儿提起茶瓶给我倒了一碗开水,说:“您发现没有,您会的神通都与声音有关,更锣、萧曲、胡琴,甚至耍猴鞭也是打出特定节奏的声音。”
“知道,正因为知道,我才会这么多神通,这些都是我爸有意识的引导,他似乎在实验着什么。”我回想着爸爸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