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一阵沉默,梁御歪着头,用肩膀夹着手机,没有听见电话里传来声音,疑惑问道:“二少?”
“嗯?”陆云锦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梁御问道:“是不是我家老爷子这样做,给你带来麻烦了?”
“没事eads;。”陆云锦握着电话,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走廊里同样在打电话的余南乐。
她清瘦的身影站在走廊里,月光从窗户处倾泻下来,柔和的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余南乐低垂着头,像是正在进行某一种沉重的仪式,白皙的脖子被月光蒙上一层柔光,余南乐握着手机,指尖隐隐发白,也不知是月光照射的原因,还是她的指尖原本就是这个颜色。
陆云锦看了半晌,接着偏头对着电话里说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你现在提前告诉我,我心有有个准备也好。”
梁御皱眉,陆云锦既然这样说,那便表示梁老爷子解聘了他在训练营顾问的职务,对他产生了影响,“二少,要是给你造成麻烦了的话,我跟我们家老爷子说一声,让他想办法把解聘书给要回来,重新给你挂上呗。”
梁御倒没有意识到是什么问题。
陆云锦却沉默着不语。
一旦没有了训练营的顾问的职称,相当于他不再是正在服役之中的军人,那也就是说,他和余南乐的婚姻,便不再受保护。
周景和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想要南乐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但是,她会吗?
“我现在陪着南乐在医院,下午公司发生了一点事情,相信韩明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一会儿再打电话给你。”陆云锦说完这句话,径直挂了电话,朝着余南乐的方向走了过去。
“哎……哎哎……”梁御握着断了线的电话,嘟囔一声:“莫名其妙,到底有没有影响啊祖宗!”
“梁御!我粥呢?”陆笑在客厅里招手叫人。
“来了来了!”梁御把电话扔进围裙的口袋里,拿干净的隔热布端了出去,放在茶几上,用白色的小瓷碗盛给陆笑。
“梁御,看————”陆笑手里的遥控器定格在一个新闻频道eads;。
“……中毒事件,此次中毒事件规模泛大,中毒人数多达七十人次之多,是意外中毒,还是有人刻意为之?本台正在等候警方的调查,新闻直击,群众所依,下面来看吓一条新闻,今日,在本市通往上海的国道……”
陆笑端着小瓷碗,一汤匙粥已经完全冷掉了,她久久没有往嘴里送。
“是余南乐的公司。”陆笑转头看着梁御,呐呐问道:“怎么会这样?”
梁御眉头轻轻蹙起,伸手拍了拍陆笑的肩膀,“不要担心,我刚才打电话给陆云锦了,他正在医院,我想他应该正在陪着余南乐,有他在,没有问题的。”
陆笑抿着唇,点点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她拿起遥控关了电视,突然开口说道:“南乐有表哥在身边,真好。”
梁御不乐意了,眉眼一抬,不悦道:“我说祖宗,感情您这话的意思,我在您身边,您觉得不好?”
陆笑翻了个白眼,不理会梁御的吃醋。
她收回心中思绪,低头放下碗,轻轻的捏着自己的指尖,之所有说南乐有陆云锦在身边真好,是因为陆笑担心南乐,南乐向来是个性子倔的,为了达到目的,她总有千万种方法,其中不乏伤害自己,有陆云锦在她身边陪伴着她,多多少少能够减少这种伤害。
所以才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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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锦挂了电话走向余南乐,关切的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看她低头默不作声,小声问道:“情况怎么样?”
“老灰死了。”余南乐的声音里有些嘶哑的哭腔,她像是极力的隐忍着胸膛里的愤怒情绪,声线颤抖着说道。
“老灰十有**是下毒的人,但是下毒肯定不是他的本意,有人在背后操纵威胁他,他刚和幕后主使者接头完毕,就死于意外……”
余南乐的声音颤抖地猛烈,“是我害死了他eads;。”
“你冷静一点。”陆云锦双手扶着余南乐的肩膀,轻声安慰着她,“不管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谋害,现在的局面已经成了定局,你不要太过于伤心。”
“我不伤心。”余南乐淡淡地抬头,目光十分冷静地看着陆云锦,说道:“我愤怒。”
“我愤怒是谁跟我有如此深仇大恨,却像老鼠一样躲在黑暗处不敢露面,畏首畏尾不敢与我正面交锋!”
“我愤怒是谁拿七十多条无辜的生命作为筹码,甚至不惜弄到一张假的逮捕令也要把我弄到警察局里,不让我立刻保护老灰!”
“我愤怒是谁又将老灰的生命当做儿戏般,不重视,老灰和她女儿相依为命,那孩子失去了父亲,就相当于失去了整个世界啊!”
余南乐的声音压抑着愤怒,她的五指紧紧地抓住陆云锦的手臂上方,一双黑色的眼睛里却冷静地泛着月光的清水之色。
陆云锦黑色的西装被她捏的有些发皱,月光落下来的碎片光芒洒在他的脸颊之上,看着余南乐愤怒到冷静的表情,他心中隐隐作痛,如果他的能力足够强大,足够能够保护南乐,那么今天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南乐。”陆云锦的声音比她的还要镇定,他是经历过惊涛骇浪的人,此时仿佛岸边的摆渡人,轻声安慰着说道:“你先把逮捕令给我,然后找员工询问一下关于老灰女儿的信息,尽快找到他的女儿,然后我们再来搜集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