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辛,余南乐是你什么人?”六岁的孩子语气清冷地叫人心中一紧。
大宝捏紧裤兜,低着头不看陆流,而是盯着陆流皮鞋边上的那枚硬币,轻轻地开口说道:“是水姨姨。”
“水姨姨?”陆流讽刺的重复他的话,脚尖一抬,踩在地上的那枚硬币上,“既然如此,那就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也值得你狼狈不堪地来找我求救?你的骨气被狗吃了吗?”
陆流对着大宝,向来居高临下,天生带着一种王者的风范,讽刺侮辱,大宝从来不敢还口。
陆流冷笑一声,转身就走,不屑地将那枚带着糖浆的硬币踢开到一边。
年龄虽小,但他经手的都是上千万的生意,点头之际,银行账户上交易金额比流水还要迅速,陆辛浑身上下就算是把骨头抽了装满硬币,也值不了几个钱,他这是想带着全部身家来求自己帮忙?真是笑话!
“是重要的人。”大宝蓦然大步走过来,他双手捏着裤兜,小身板每一步都跨的义无反顾大义凛然,大声说道:“水姨姨在机场收留了我,她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她才不是不重要的人!”
大宝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抬手用力的推开陆流,陆流猝不及防,被大宝推得一个踉跄,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
“住手。 ”陆流苍白的脸上有一丝岔气的红晕,笔直的手掌立起来,看着面前的大宝。
因为口袋里装满了硬币,一弯腰就会全部掉出来,大宝于是撑着地面,膝盖跪在地上,用脏兮兮的小手去捡起那枚掉在地上的硬币。
这些钱,本来是想让请陆流帮忙的,是陆流既然不愿意帮忙,那现在开始,每一个钢镚都是大宝和陆云锦谈判的条件。
他一定要把水姨姨带回来!
大宝没有留指甲,圆乎乎的指头抠着硬币有些困难,好几次都没有没有捡起来。
陆流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用一种近乎卑微的姿势半跪在自己的面前,陆流知道,陆辛从来不会在自己的面前露出任何卑微的姿态,即便是不经意的时刻,也从来没有过eads;。
因为陆云清的区别教育对待,从小陆流就接受着天才一般的教育,而大宝则是放任自由,让他像野草一样疯长。
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硬是让陆云清分离成了冰泉和温水。
大宝从小就知道陆流聪明,知道那些西装笔直从高级轿车上下来的人,走进陆流的房间的时候,无一例外的都要低着头,弓着腰,小心翼翼的把文件送到那张宽大的桌子上,然后等待桌子后面的小小的人儿的指示。
这样的一种顺从和屈服,不是靠权利和武力以压制得住得,那是对上位者的一种尊敬和仰仗,尽管这上位者只是一个小小的孩童。
是大宝从来就不愿意在陆流的面前表现出任何的卑微和屈服,他害怕陆流,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就要臣服于他,更加不能成为陆流的附属物。
每次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脸上挂着清冷的表情的时候,大宝就会刻意的笑得特别灿烂,特别大声,银铃一样的声音穿透了别墅,穿透的庭院,仿佛能够飞到那遥远的山顶上去。
他知道陆流的腿不好,在两人年龄更小一点的时候,陆流每次上下楼都需要保镖抱着,而这个时候,大宝就迈着两条小短腿,飞快的在楼梯上噔噔噔地用力奔跑,一边咯咯格格地笑,仿佛以把地板踩穿一样。
大宝知道自己的行为恶劣,他们是兄弟,本不应该如此。
是,即便是恶劣,他也会用尽各种卑鄙的恶劣,在陆流面前维持着那份属于孩子的倔强的自尊。
他不是天才,是他也从不低头。
而此时,他为了那尘埃里的一枚脏兮兮的硬币,为了让自己谈判的筹码多一份的重量,他卑微至尘埃。
“别捡了。”陆流轻轻一抬头,松木色的手杖准确无误的按在了那枚硬币上。
大宝跪着捡了大半天,刚捡起来又被陆流按了下去,气得他眼泪吧嗒一声掉进灰尘里,恼怒的一挥手,稚嫩地声音嘶吼着:“走开eads;!别管我!”
“我倒是不想管你。”陆流清冷地眼眸淡淡地垂着,视线落在大宝气得发红的脸上,嘴角讽刺划过:“只是以你的智商,就算是再多一千倍的资金,也无法从陆云锦那里把余南乐要回来。”
大宝生着闷气,紧紧地咬着牙关,忍住泪水。
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是他还是想试一试,就算不能带回水姨姨,能够见上一面,那也是好的,因为————他真的很想念水姨姨。
“这枚硬币当做你的酬金。”陆流手杖轻轻一挥,把灰尘里的那枚硬币移到自己的面前,冷冷说道:“我帮你把余南乐从陆云锦的手上要回去。”
反正周景和的目的也是不让陆云锦和余南乐在一起,虽然周景和没有明确的下达这个命令,陆流就当做帮周景和,顺便帮陆辛而已。
他只是顺便、而已。
“真的吗?”大宝眼睛一亮,他是知道陆流的能力的,只要有他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事情,别说一个余南乐,就是十个余南乐,陆流也能够要得回来。
大宝欢呼一声,挺着小肚子,双手在肚子上随便一抹,将衣服抹得灰尘扑扑,然后提着自己的小裤带朝前迈了一大步,忽然张开短小的双臂,抱住了陆流。
“哈哈哈,谢谢你,天才陆流!”
陆流被大宝猛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