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头的贵妃娘娘亲自点了名儿,容祺纵然是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忤逆了宫里头的意思,加上自己娘亲也喜欢极了魏悦,更不应该驳了娘亲的面子。
标识着容府图腾的华丽马车一溜停在了府邸大门前的平地上,安平侯容承泽同新的当家主母珂夫人缓缓走了出来。
珂夫人身姿略微显瘦,穿着一件铁锈红缎衣,上面用银线绣成菱形花纹。下着乳白色柔绢曳地长裙,束着半翻髻,发髻边别着一支上好的羊脂玉簪子,素雅清丽。加上珂夫人本来就是长得极美,鲜卑族血统带给她的大气加上她身为贵妇的端雅,倒是令人过目不忘。
容承泽视她如珍宝小心翼翼扶着她坐进了马车,全然不顾及旁人诧异的目光,哪里有夫君这般伺候主母的?
容祺今天身着海青色绣玄色螭離纹络锦袍,玉梁冠将乌黑的长发绾了起来,说不出来的丰神俊朗。不愧是建州城少有的美男子,即便是经常看到他的容府丫鬟们也不免芳心一动。
他缓缓转身却是等着身后跟着的魏悦,魏悦今儿是一袭梅纹月白纱衫,平添了几分清雅韵味。秀美精致的脸庞在看到容祺后划过一抹淡淡的恐惧,她是真的被这个男人整治怕了。
“过来!”容祺冷冷道,眼眸中却是藏不住关切,怎么养了三天了气色还是这么差劲儿?他不过就是生气将她关几天,等着她做了他的妻子后自然会放她出府去的。却板着个脸实在令人着恼。
魏悦冲他福了福,也学乖了许多,容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自己与他硬拼到底还是弱了几分,还不日先顺着他的性子来。
容祺拽着魏悦上了第二辆车,后面便是容三爷和姜姨娘。容三爷如今也不知道为何,穿了一件素净异常的纯白色锦袍,倒是为二哥真真切切的在守孝。姜姨娘从帘子探出手来将他拉了进去。责怪道:“你这孩子。之前也没看到你穿的这般素净过。”
容永裂开了唇笑道:“娘,二哥虽然没了可还是我的二哥,我若是穿得太鲜艳了还不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
“你这个不通透的。”姜姨娘叹了口气,“你大哥如今可是府里头的天地,你何苦惹他不痛快。咱们娘俩儿势单力薄哪里斗得过!你呀!给我消停点儿,明天开春求你爹帮你弄个恩荫。谋个一官半职,再娶一房妾室分出府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不是甚好?”
“娘!我还小。您多虑了!”容永淡然一笑。
姜姨娘突然愣怔了几许,儿子这一笑中竟然带几分胸有成竹也有几分沧桑,全然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怎么?儿子脸上有东西不成?”容永淡淡收敛了脸上一晃而过的城府之色,露出了一贯的嬉皮笑脸。仿佛他还是那个只知道吃喝玩儿乐的容家的三爷。
姜姨娘觉得是不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的,笑了笑:“真是为娘的傻儿子啊!!”
容家的马车驶进了东司马门,一行人下了车。容承泽带着容家的男子们从另一侧去给皇上请安。加上容家最近的变动是时候给皇上一个交代了。女眷们则是随着宫中的内侍向清凉殿这边走来。
清凉殿前院子里的西府海棠开得正艳,掌事嬷嬷忙进去禀报。不一会儿珂夫人带着姜姨娘还有魏悦缓缓走了进去。
漆黑如墨的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珂夫人倒是没有一丝的慌乱冲端坐在正位上的容贵妃缓缓跪了下去。
“民妇珂氏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正位上坐着的容贵妃着一袭品红色细碎洒金镂桃花纹锦纱裙,留仙髻上别着一支缀南珠花纹繁复的金钗,端庄之间不失天家贵气。
她看着自己大哥的这位新嫂嫂,进退间从容有度倒不像是舞姬出身。尽管如此可还是颇有微词,自己之前的大嫂暴病死了大哥也不能急着抬一个舞姬做正室啊!白白损了容家的颜面,随即矜持的说道:“起来吧!”
珂夫人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果然自己的身份还是不容于世的。
“谢娘娘!”她缓缓抬起头,躬身立在容贵妃的面前。
“赐坐!”容贵妃勉强带着几分笑意,好得这个人是容祺的生母,几分薄面还是要给的。
珂夫人缓缓坐了下来,脸上倒也没有妄自菲薄的神情,而是落落大方。即便是容承泽也不知道这样的皇家礼仪她珂小蛮可是早已经经见过的,只不过很久远罢了。她小的时候住过的宫殿可不亚于这清凉殿的富丽堂皇,这帮可恶的中原人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你如今虽然做了我哥哥的正妻但是没有名号终归是不美的,等着你的儿子再建功立业后可以去皇上面前求一个来。”
珂夫人哪里听不出她的嫌弃之意来,淡然一笑:“多谢娘娘提醒,祺儿好不容易从边关回来妾身倒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
用自己儿子的血给自己换什么命妇封号,她珂小蛮才没有那么残忍浅薄。
容贵妃与珂夫人说了会儿话,看向了魏悦笑道:“十二殿下念着你的酒酿倒是有些时日了,今日宫里头刚刚赏赐下来一些南方进贡的杨梅,你去做了来。”
魏悦忙应了一声随着宫女到了后面的厨房,这里她也算轻车熟路了。只是今日的情形有些怪异,小厨房里面竟然没有一个宫女候着。
“魏姑娘随我来!”领着她出来的小宫女笑道。
“这位姐姐不知道要带我去哪里?”魏悦知道宫里头绝不是一个随意乱窜的地方,这样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