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畏先锋部队与闻讯赶来的蔷薇骑士团花了两个小时,将村民和受伤的征服者运送到庄园。川贝在我们赶路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
“你去哪儿了?”
“我睡过了头。”川贝轻描淡写。“我醒来的时候看到村庄的方向都是烟,以为你们在做晚饭,结果等我赶到你家蹭饭的时候,发现一个人都没有,西楼家的房子也烧光了!我差点以为我穿越了时空……幸亏有个蔷薇骑士团的机甲师在那里清理战场,他叫我往这儿走。”
“所以一整天你他妈都在睡觉么!”
“那当然!我昨天晚上可是彻夜不眠地在研究连接入应许之地的办法!我觉得我已经大有所成,就是有一些小细节要跟年博士谈一谈——所以今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
我们到达庄园的时候,年襄正从运输机上跳下来,身后带着卡文迪许实验室的医生队伍。他们进入庄园主体建筑里,在大厅里支起临时手术室,投入了紧张的救治当中。
西楼原本正在我手里涂抹烧伤药膏,看到年襄就哭了,迈着小短腿跑过去,指着他爷爷的生命治疗舱告诉了他事情经过,神情充满了哀求。
年襄考虑一下,对他说,“我可以去救你爷爷,但是你得帮忙。我们这里人手紧张。”
西楼乖巧地点点头。
年襄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手术室帮代达罗斯处理一下伤口,伊西丝会全程指导你该怎么做。”
“我没有拿过几次手术刀。我小时候主要是和我爷爷学辨草药、把它们熬成糊糊。”西楼轻声说。
“那代达罗斯可就不妙了。”
西楼依旧抗拒:“就不能……换个人么,年博士?”
“你不想救他?据我所知他刚刚救了很多你的族人。”
“也救了我爷爷。”西楼神情复杂,“但他从前也毫无怜悯地伤害过我。我就是有点混乱……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你面对的不是你的仇人或者你的恩人或者你的爱人什么的,他就是个病人,一副流着血的皮囊,而你是医生。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以杀戮为荣誉,不论是自己流血还是他人流血,都会令他们感到自己活着是有价值的,但我们是他们的反面。”年博士摸了摸西楼的脑袋。
“……好吧。”西楼最终还是被说服了。
西楼进了代达罗斯的手术室。年襄走向疯爷爷的生命治疗舱。
“年博士!你怎么可以放着士兵不管,先去救希洛人!”人群中传来悲愤的声音,“难道你不是我们的军医么?!”
“你快死了么?”年博士淡淡问。
“你、你这是什么话?”
“救病治人和死亡一样公平,如果你也生命垂危,我就优先照顾你。”
说着,年博士弹了一下医用手套,投入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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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阳落山以前,我和川贝领着村里的几名机甲技师,和镭射守备一起抢修了庄园里许久不用的电网。龙隐和沙左在庄园中划分区域,安排村民的住宿问题。我爸妈还有我哥帮忙分发了食品。在西楼从手术室出来以前,一起都被安排妥当了。
“感觉如何?”我用胳膊撞了撞他。
“我其实没做什么。伊西斯用机械臂做完了整台手术,而且一边做一边给我上课,最后让我缝合了他的伤口。伤口倒是真的有点……恶心……”小西楼说着跑到一边吐了。
我插着裤袋松了口气,这大概就是学霸对小徒弟的温柔吧。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龙隐和沙左在雨中争吵。这可不妙,我还从没见过沙左反对龙隐的意见。
“……建筑中会有四百个左右的房间,我们在空地上能搭建更多。即使难民留下来过冬也不成问题,但是要把军校的人都请来可能会有些挤。”
“你要把军校的人全都请来?!”
“是的。”
“为什么?”
“我打算开一场派对。鲜花,美酒,音乐,舞蹈……希洛人和我们拉希代梦人。”
沙左一脸难以置信,最后试探着问:“在明天?在狩猎日?”
“是的。”龙隐淡淡道,“有一部分希洛人还在外面逃亡。阻止我们的同胞狩猎比让他们接受庇护倒还容易些。把他们都请来参加派对,放在眼皮底子下,那么就没有猎人,自然也不会有希洛人被猎杀。”
“万一有征服者在这里杀人怎么办?”我忍不住插嘴。
“这里是沙左的家。”龙隐拔出了枪,“他们杀人,那么也将被沙左处死。”
“f!”沙左一脸难以置信。“你是认真的么,龙隐?如果我们的同胞杀死希洛人,我们就要……处死他们?”
“我是认真的。发出你的请帖,还有蔷薇骑士团的战帖。希望这样可以震慑那些狩猎者。”
龙隐说完之后就离开了,留下沙左一人在原地垂头丧气。他看到我站在草坪边上,原本想躲开,但是我叫住了他,他很挫败地叫了我一声嫂子。
“……龙隐竟然真得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如果明天真有我们自己人开枪,难道我也必须要杀了他们,就为了……这些难民?”
沙左的目光投向了大厅里衣衫褴褛的。
但是他最后还是以蔷薇骑士团团长的名义发出了那封战帖。
“这下可好,我的同胞会怎么想我?我变成了叛徒。”沙左扶着地板坐在了台阶上,“真希望明天不要有任何枪响。”
这个时候,西楼惊慌失措地朝我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