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在听到宫人们将刚才陈叶青说出去的那番话一字不漏的转述回来后,一张铁青的脸色瞬间惨白到再无人色。
“听见了没有?她这是在告诉天下人,她不怕哀家,她是除了皇上最尊贵的女人,她的眼里简直没了哀家的存在!”
萧太后手上的义甲狠狠地扎进肉里,鲜红的血液‘滴答滴答’两声,明晃晃的滴落在黑色的地板之上。
芳姑姑被这样的萧太后吓了一跳,不禁有些后怕刚才她和皇后之间的对峙;本以为这个女人不过是仗着皇上的宠爱目中无人罢了,就现在来看,恐怕来者不光是靠着皇上的宠爱,更多的是,她根本就是有自己的能耐,而且能耐还不小。
想及此处,芳姑姑不禁猛吸冷气;后怕着她刚才那样招惹了皇后,怕是皇后的眼里,也容不下她了。
萧太后等了许久都没见身边的人有个动静,待她回头一看时,却见芳姑姑那一张脸苍白的比她还要难看,一瞧就是被司马媚吓破胆的蠢样!
‘啪!’的一声耳光!
狠狠地甩在芳姑姑那张已经刻下岁月的老脸上。
芳姑姑正在后怕皇后的威严,突然脸上挨了一耳光,征时更是将她那颗本就不大的胆子惊的差点都破了,在骇怕的捂着被抽肿的脸张皇无措的看向身边的太后时,芳姑姑在太后的眼里看见了杀气。
“太后!太后饶命!太后……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芳姑姑连自己的脸都顾不上,忙跪在地上不停地对着显然是想要弄死自己的萧太后求情。
萧太后恶狠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奴才,恨铁不成钢的怒斥:“要不是哀家看在你伺候哀家这么些年的份上,哀家定杀了你这个不中用的老奴!司马媚还没将哀家怎么样,你,还有你们——”萧太后手指颤抖的指着已经跪在地上打颤的奴才们,咬牙切齿道:“你们……你们都害怕了,怕了那个乳臭未干的野丫头;这帮该死的奴才,死奴才!”
“是是是!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说着,芳姑姑就又在地上狠狠地磕头,头皮都磕肿了但还是不敢停下来。
萧太后冷哼一声,一双阴鸷的双眸冷冷的看着正殿门口那道灿烂的初阳,阴冷的声音就像最冰冷的机械相互碰撞一样,发出让人反胃忌惮的话语:“这么多年下来,一直以来敢跟哀家作对的人都先后作古,柔妃当年给先帝生下两位皇子又怎样?还不是死的凄惨,先皇后霸占着后宫之位手掌凤印又如何?还不是要看哀家脸色才能生存;至于那个不要命的蓝妃不是仗着肚子里有块肉吗?哀家不光能控制先帝,更能让那个女人不得好死;从二十几年前哀家就是胜者,能一手遮天到今天可不是靠幸运那般简单,先帝要听哀家的,后宫的女人更必须仰哀家鼻息;哀家倒是要看看,这个小蹄子能翻出什么样的浪花;哀家——绝对也不会放过她!司、马、媚!”
太源宫上下的奴才在听着那一声声刺耳的声音和已经被历史掩埋的真相时皆是心口一惊,几乎人人自危;早就知道萧太后手段了得,却不知已经骇人听闻到这般田地;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真的很难想象今后的后宫,该是又有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被掀起来。
*
陈叶青回到芙蓉宫,赵礼还没走。
赵澈不知被赵礼怎样安抚了,幸伙再次看见他时,一改先才的哭嚎震天,整个人又恢复成往昔那副天真聪明的模样,迈着小短腿就脚步蹒跚的朝着刚走进内殿的陈叶青奔去。
“母后——”再次听见幸伙对自己的称呼,陈叶青依然忍不住蛋疼难过;可是如今,就算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再教这小子喊自己‘爹’了。
瞧着赵澈跑步摇椅晃的模样,陈叶青生怕幸伙给摔倒了,忙快步迎上来,一下就抱住幸伙圆嘟嘟的肉腰腰,咯吱咯吱的搔着小东西的痒痒肉,看幸伙在他怀里笑的像只扭动不安的毛毛虫后,这才放过这闹人心的幸伙。
“母后,妹妹!”
赵澈从一开始就很依恋陈叶青,现在虽然已经克制着不会再往陈叶青的胸口上乱扑,可幸伙恋母的性子依然不改;现在看陈叶青难得从外面回来,更是粘人的厉害,一只小小的肉胳膊一边圈着陈叶青的脖颈,就一边指着内殿上的一处摇篮,圆乎乎的眼睛亮晶晶的,和赵礼十分相似的脸上闪烁着天真秀美的光芒。
陈叶青知道这小崽子前段时间受了惊吓,在刚才从太源宫回来的路上黄梨都告诉他了,自从经历过豌豆黄投毒事件之后,赵澈就再也不吃最喜欢的豌豆黄,甚至还养成了不再给自己吃零嘴儿的习惯,就连喜好都大为改变;可见这次投毒事件,让幸伙心有余悸,留下了心理阴影。
这个时候的孩子,是最天真烂漫的时候;陈叶青虽然以后还仰仗着这小子当太后,可是,他却并不想将幸伙教育成像赵礼那样的铁血帝王,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够活的轻松自在些,哪怕是在以后当上皇帝了,也不要像赵礼活的那般累,那样充满了心计;他这么做也无非是想让已经离开的真正司马媚能瞑目一些,毕竟他就算是不情愿那也是强占了真正司马媚的身体才存活下来;赵澈这般喜欢他,也是因为将他当成了以前的司马媚,将他看成了真正的生母。
这个孩子,还是可怜无辜的!
陈叶青用手捏了捏幸伙胖嘟嘟的小脸颊,看他咧着嘴开心的哈哈直笑,陈叶青就抱着赵澈来到摇篮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