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急解释,藤雀下一句话便让池雨震住了。
“小鹿他们不见了。”
藤雀天生乐天派,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平时虽爱开玩笑但池雨从未见过他这样严肃的样子,眼神更不会骗人。
只是……“不见了?什么意思?”
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池雨的反应,藤雀开口,“你也知道我每天都在找事情引起师父的兴趣,这次好不容易来个小鹿。谁知我方才去林中苦看他们的时候却四处没找到人,这才不过半日而已。你也知道林中苦是什么地方,虽然那群混蛋不承认但小鹿失踪这件事肯定与他们有关。”
“失踪……”池雨闻言拧眉,“林中苦遍地荆棘他们应该不会随处乱走,而且林外设了结界,唯一的地方便是……”
话未说完便被藤雀打断,“不可能!”
“我也不想做那个假设,若与林中苦的人有关又能让他们失踪,唯一可能的地方便是断崖。”池雨苦笑。
是他高估他们了么,居然这么轻易的便……
沉默半晌,藤雀缓缓握紧掌心,“一定是那群混蛋!一群被丢弃的垃圾,居然将小鹿他们……”
察觉到藤雀身上蔓出的杀气,池雨一怔,伸手按住了藤雀的肩,“别冲动,林中苦的那些人虽是垃圾,但没有师父的命令我们也不能随意惹事,你不要为了一个外人……”
“外人?”藤雀闻言轻笑,抬起的眸中却不见半点笑意,“我原以为是你将他们带回来的至少会比这毓舟山的人在意他们一点儿,原来在你眼里他们也不过是外人而已。是我想多了,这世上并没有无偿的付出,即便是我也只是为了师父。”
池雨见状心中暗叫不妙,他竟无意中触及了他的痛处,“我不是那个意思……藤雀?藤雀!”
藤雀侧身躲开池雨的手,飞身跃上枝头,“既然你们都不管,我自己去。”
说着便闪身离去,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池雨低咒一声,正欲跟上去衣袖却突然被人拽住。
“池雨你想做什么。”
是馆西。
对上那双警告的眼,池雨止住了脚步。
望着藤雀离去的方向,馆西慢慢眯起眸子,“藤雀是什么人,他有四师叔庇护可与你我不同。别忘了你是怎么答应师父的。”
池雨闻言一怔,原来他都听到了。
真是……该死。
“现在知道恼了。”见池雨一脸懊恼,馆西勾唇,想到什么脸色又沉了下来,“我说池雨,你为何对一个你口中的外人如此上心?你该不会真像师父说的对那个……”
“没有!”池雨一口否认。
“回答的这么快不是真心就是心里有鬼,你觉得你是属于哪个呢?”
“真的没有。”
见馆西一脸不信,池雨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那小孩挺乖的……小心翼翼讨好人的眼神很像海童,让我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海童时的情景。那时候他小小的一团倒在地上,我只记得他的眼神,茫然无措又带着小心翼翼,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说着这些,池雨又不觉陷入回忆里。
馆西闻言眸色柔软下来,长叹一口气拍了拍池雨的肩,“别想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说到海童,这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今儿竟然把我最爱的碧瓷剑弄断了。”
听到这,池雨笑了出来,“我可管不了他,你要算账自己找他去。”
“你快得了吧,那小子除了师父也就听你的话了。”见池雨不想管,馆西恼的丢开手。
“好了好了,你看你还生起气了,小孩子懂什么。”顿了顿,池雨解下了腰间的短刀,“这把送你,抵消了。”
刀柄上的红宝石在夕阳下如血一般,馆西眸色一亮,毫不迟疑的一把夺了过来,“凉血刀!上次问你还不肯给呢,你也就肯为了那小子放血了。不是我说你也太宠他了,在这么下去以后准出大事儿。”
“别乌鸦嘴。东西都给你了,再啰嗦我就收回了。”
“别别别。”
一来二去气氛终于摆脱了之前的凝重轻松起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了话。
“方才我只听了个大概,那个人真的掉下断崖了吗?”馆西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也不怎地脑中不觉得就浮现出了那张低垂的小脸。
池雨摇头,唇角的笑意慢慢消失,“藤雀说找不到,林中苦里都是什么人你也知道,唯一的可能便只有断崖了。”
“若是如此便也好。”馆西甩了甩头,双手枕在脑后躺了下去,“我总觉得那三个人不好,于你于师父于整个毓舟山都是。”
池雨没有回答。
于他不好……么。
鹿溪白是被痛醒的,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痛像是有火在烤一样,眼前有着光影在晃动,耳畔传来隐隐的管弦之声甚是喧闹。
还没睁开眼睛便听一人惊呼一声醒了便跑了出去。
“醒了!太好了,我去告诉公子。”
女的?鹿溪白蹙眉,顿了顿蓦地反应过来一跃坐起身来,看到眼前陌生的房间愣住,“这是什么地方?”
只见屋内挂满了纸伞,各种各样的颜色颜色艳丽图案诡异,阳光下透着光像是拥有生命一般。房间并不大,纸伞几乎占去了大半。
不知为何,看到那一把把撑开的伞竟奇异的感到不舒服。
重樱青居呢?她为何会在这儿?方才那个女子又是谁?明明之前……对了。她跟青居重樱跳下了悬崖,一入云雾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