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曾起身,便听到浣月的声音,略略动了动身形,眉头轻皱,身子几乎快要是散架了一般,她抚了抚额头,准备掀了被子,手指才移动到被褥上才恍然惊觉自己被褥之下的身子未着片缕。
这才又将身子了进去,冷风掠过她那痕迹斑斑的身子,不难想象昨夜战况是有多么激烈,他向来不是个没有节制的人,偏偏一遇上了她,便一切都抛到了脑后。
“娘娘,现在可愿起来?”浣月带着笑容问道。
“嗯,服侍本宫更衣吧。”她向来没有贪睡的习惯。
“好,娘娘,先喝了这碗补药吧,这是皇上特地吩咐奴婢为你准备的,瞧着皇上对娘娘多体贴,皇上体谅着娘娘身子单薄,专门让人准备了此药,都是对身子好的,娘娘你就热喝了。”浣月将药碗端到了她面前。
九卿嘴角带笑,从锦被的探出身子,接过她手中的婉,一眼看去尽是黑色,“娘娘别看着黑,皇上特地吩咐放了蜜饯在里面的,所以是甜的而不是苦的,咱们皇上真是对娘娘疼到骨子里去了呢,想这样细枝末节的小事都给娘娘准备好了。”
浣月的话语传来,九卿端起药碗正欲服下,她虽然不是当世一代医师,对药理也有些涉略,里面大多数都是一些补药,唯独多了一味她再也熟悉不过的味道。
从前她还身为皇后之时,每次和他欢爱之后便会被敬事房的小太监送来这一味药,里面有防止有孕的药物,她喝了那么多次又怎么会不清楚。
脸色一僵,拿着药碗的手有些颤抖,浣月不明所以,“娘娘,是太烫了么,那么等会凉些再喝吧。”
“不,现在正好。”九卿一仰头,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连一点药渣子都不曾剩下,入口分明是甜甜腻腻的味道,但是没来由却觉得苦涩异常,而且那苦不止入了喉,仿佛还蔓延到了身体的每一寸。
浣月发觉她的眉眼之中掠过一丝深深的落寞,“娘娘,可是这药还是苦了些,下次我吩咐宫人再多放点蜜饯进去。”
“是太甜了些,以后便不要放置蜜饯了,服侍本宫更衣吧。”她淡淡道,很快便掩下了心中的那一抹失落,她想要记住这种苦。
“好,娘娘。”浣月虽觉察到九卿有什么不对,但是具体也说不上来她到底是哪里不对,只得马上准备梳洗的东西。
九卿梳洗完毕便漫步移到院中,只是魂魄仿佛被人抽走了一般,说不上为何心中会落寞,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前世他初登帝王,宫廷风云不稳,即便是有孩子或许出生也是一种危险,那一世她的身子根基被毁,即便是有孕也或许不会存活,所以两人都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如今她们好不容易冰释前嫌,而她也有了新的身子,这道身子和从前不同,虽没有内功底子,但身体倒是完好无损,也便有了孕育新生命的资本。
从前两人一直没有在一起也就罢了,但如今……他竟然对自己如此,九卿摸摸肚子,或许她真的想要为他孕育着一个属于两人的生命,两人数次经历生死,她们都是从刀尖上舔血过来的人,也不知将来的命运的如何,她和希望自己能够有一个和他生命交汇的孩子。
可如今,一碗药便直接划破了她所有的思想,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他上位这两年多年,从不曾听见宫中哪个女子有过孕,他说和那些行房的女子都是他的暗卫,这话她信,宫中没有一人有孕,连她也没有,这是不是说明了她们都没有孕育他孩子的资格?
想到这里心中更是怅然若失去,她坐在他专门派人为她打造的秋千之上,身子在空中轻晃,风丝拂过她的脸颊,或许他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不适合要而已。
拒自我安慰,心中却已然有了这根刺,既然他不要,那么便不要。
“哎,你们有没有觉得今日娘娘有些奇怪呀?”秋禾在墙角拉着绿衣道,“我怎么觉得娘娘的身形有些落寞呢?”
“大约是快到秋日了,娘娘有些伤感吧。”绿衣没好气的回道,秋禾总是这般大惊兄的。
“我瞧着未必,能够让娘娘这般模样的,放眼望去也只有皇上一人罢了,现在宫中都在传那个什么皇贵妃的,娘娘心中有些失落这是难免的。”秋禾肯定道。
“约莫是吧,我记得才入宫的时候,娘娘分明是对皇上无意的,也不知这后面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娘娘对皇上的感情起了变化,若早知道如此,也不知娘娘会不会后悔那时的变化。”绿衣有些叹惋,不管她是谁的人,这一刻是真真切切的为她有些可惜。
“说些什么呢,娘娘的心思岂是由你们猜忌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绿衣打断两人的话,昨日皇上才来过,只不过两人都不知道罢了。
皇上对娘娘的心思,莫说是九卿,就算她这个旁人都能够感觉得到的,她就不相信九卿那般聪慧的人不明白,况且两人一起在宫外之中的柔情蜜语也是她看见的,熟悉皇上的人都该明白,这个皇贵妃自然不是她的任何威胁,皇上用她必定有所用处,皇上是什么样的人物,岂会被这样的女子迷惑,娘娘就更不可能相信了。
况且今日她去唤九卿的时候看到她那满身被夙千隐所留下的痕迹,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她身为暗卫,一直也都明白夙千隐从来没有对其她女子有过身体之外的接触,更不要说在她身体上留下那么多属于他的痕迹,他对她的心,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