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局长那里出来,林安有些精神恍惚,他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其他家十七八岁的学生许多还处于中二期,或者埋首学习,懵懂不知世事,有几个像杜家兄妹这样,不但会与大人虚与伪蛇,还一点也不吃亏,收集证据反击的呢?并且他们还找到了周校长这个老狐狸帮他们,反击直接有效。

林安这才发现他输得不冤,他太小睢了杜如蒿兄妹,必然会得到这个结果。他灰溜溜接受了学校暗里的处分,不但不能有怨言,还得感谢杜家兄妹对他网开一面,没有追究到底。

其实杜如蒿单纯只是觉得她家都快搬走了,不想在这段时间再额外生波,穷寇莫追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从上次处理彭菊的事情就可以看得出来,林安胆子不大,也不敢有什么过分行为,那就放过他也没什么。再追究,对学校的声誉也有影响,她觉得周校长是不会愿意把这个事情扩大的。

周校长是有一种又被惊奇到的感觉。他原来就觉得杜如峰不可小瞧,不但学习好,为人处事也很有章法,但还是把他看作一个需要照顾的学生。这次事情一出来,他彻底觉得不应该以年纪大小区分人的成熟与否。

就是大人,又有几个在决断力,处理事情的圆融上比得上这对兄妹呢?最起码,他自己不就乖乖地为他们奔波去了吗?

教育局的人则发现,原来一向表现力极强的林副局长好像失声了一样,再不高调宣布他的各种方针、措施。而何局长一发言,林副局长再不像以往那样强烈反对,反而总是强力支持。

换句话说,他被架空了,还是心服口服地被架空,成了一个边缘人。这让一帮子还想着有一番龙虎斗的人大呼新上任的局长厉害,三把火还没见怎么烧呢,林副局长已败退下来。

这种消息向来传得飞快,很快林奇就发现,原来那些对他笑脸相向的人变脸也比什么都快,无人问津就可形容他此时的处境。

谁也不能在别人捏着你的把柄时还能张扬得起来啊,林奇只能暂时收起尾巴做人。可对于一个曾有一些小权力的人来说,让他从权力的宝座上拉下来比割了他的肉还叫他痛苦。

他一脸阴沉地回了家,孙招娣给他端了一杯热茶,热切地问:“怎么样,能给拴子减刑吗?”

减刑?除了这个,她还能想起来什么?不是这个女人的外甥女诬陷人家,他怎么会惹上杜家人?不是孙拴子想勾引人家小姑娘偷杜家点心的方子,又怎么仇怨结深了?不是仇怨结深惹上了杜家人不能善了,他又怎么会这次想办法抓他们的把柄。结果可好,人家把柄没抓到,自己的把柄却被捏在了新来姓何的手中,现在只能在人家面前装孙子。

看着眼前这个曾威胁他,让他救她弟弟的女人,他越想越气,一把把热茶挥了出去。

“啊!”孙招娣一声尖叫,捂住了自己的手,“你疯啦,把热水朝我身上泼?”

“我疯了,我如果疯了也是被你们孙家人逼的!”

“别动不动就我们孙家,你难道还好到哪里去?”孙招娣反唇相讥着,急忙去水池边冲自己的手。一看,手背都红了一片,心里恼恨不已。

林奇当头如被一盆冷水淋下,清醒过来,这个女人是自己老婆,知道自己无数秘密的老婆。如果翻脸,她把自己秘密传出去,自己又有什么好下场?会拿自己秘密逼自己的老婆,结婚二十来年,他从来没觉得她是如此陌生。

可让他去赔礼道歉,在家里他一向被侍候习惯了,却说不出口。林奇重重地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忿忿道:“就是因为办你们孙家的事,我被新来的局长抓住了把柄。”

听得这话,孙招娣顾不上手上的疼痛,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来,“那个新来的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事?”

“还不是林安不谨慎,被杜家的那个小姑娘录下了他的话。”

“口说无凭,难道任凭林安说就起作用了?”

“蠢,难道你忘了往一年找人替考时,林安也经手了?这个一查就能查出来的。”

如果不是这样,他哪能这样一言不发就认输?

孙招娣心道,骂我蠢,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可她也知道夫妻两个休戚相关,嘴上她可以说说威胁一下林奇,林奇真出事了,她又能落到什么好?不说在省城上学的孩子,就是自家的店恐怕也会受影响。

夫妻两个对坐叹息,后悔当初不该去惹杜家的人,现在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孙招娣更是愁上加愁,家里那两位老人再找来,她可要怎么办啊?

而孙招娣的预测不错,那些原来争着买她店里点心,希望借此让林奇帮忙的人更是不见了踪影,而除了这些人,她店里只能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在林奇夫妻以为这就是他们悲剧的顶点时,没想到还有人间凶器严格知的会心一击尚没有发出。

严格知知道消息纯属他细心。杜如蒿和杜如峰那天去找周校长反映情况,等双方说完达成一致意见时已比较晚了,回去路上杜如蒿接到了严格知电话。

听着严格知带着笑意的柔和声音,杜如蒿觉得遭遇的那些事不算什么。

“好好,你们怎么这时候还没回家?”

原来不想让父母担心,兄妹两人都遇到替人考试的事,且这个替考还是有阴谋的,杜如蒿兄妹都没跟家里大人说。

同理,想着严格知初去颖州,事情繁多,两个人觉得自己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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