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野只觉得喉头一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景莲却不想就这么放过他,步步紧逼,将他逼到一个能难以自处的位置。
“麦芽和你最后的联系都没有了,以后离她远一点。当然,你也可以试试用林家的地来为难她,但是我想,她应该不会吃这一套。”
霍然抬头,看着景莲眼中的嘲讽,祁牧野突然有些后悔,他的确把麦芽逼的太急了,让她没了喘息的时间,她还是个小姑娘,可自己已经是个成年男人,怎么会一时冲动说出那样的话?
可是再后悔又怎么样?孩子已经失去了。
而他说过,孩子一旦失去,两人再无瓜葛,男人一诺千金,说出的话要怎么收回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祁牧野心里钝痛却无能为力。
这场仗他输了,而且是被自己的高傲和愚蠢搞砸的。半点不由人!
“地契,我会还给她。”
只说了这样一句话,祁牧野转身离开,景莲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哼笑了一声。
关心则乱,他那么聪明的男人竟然被小丫头给骗的团团转。景莲眯了眯眼,目光望向走廊的尽头方向。他应该快一点实施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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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麦芽睁开眼,手一直放在小腹上,心里突突的跳,因为不知道自己这小小的把戏是否能将祁牧野给骗过去。
“咔哒”一声,门被推开,下意识的闭上眼,小麦有些紧张。
“是我。”
直到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她才放下了一颗心。
睁开眼,看着景莲由远及近的走过来,脸上带着玩味,麦芽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他走了,你也不用演戏了,这么一出苦肉计,他那样的男人,经过你这么一闹也会知难而退了。”
经他这么一说,小麦立刻红了脸。
“你……你看出来我是骗人的了?”
景莲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算你事先准备好了堕胎药也没这么快发作,要说你自己对自己下手那就更不可能了。祁牧野不过是看到了一滩血,却没注意到,你没处理好的刀片。”
刀片……
麦芽吞了吞口水,她当时害怕极了,自然想不到那么周全,但是,不管怎么样,能将祁牧野骗了过去,这样就好。
“可他还是相信了,不是么?”
“你打算生下孩子?”
这句话,景莲知道其实没什么意义的,可还是忍不住问了。
小麦抬眼,对上他那双狭长的眸子,一字一句回答道。
“对,我要生下来,自己一个人抚养长大。”
“不后悔?”
“不后悔!”
景莲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样子,笑了笑,女人啊,有时候真是无法理解的动物,明明知道这样做会有多大的麻烦,还要一门心思的给自己找罪受。
“好,你既然想生,那就生。左不过,我喜当爹。”
“……”麦芽无语,觉得眼前这位景先生八成是想多了。
“我可没说要让你给孩子当爹,你想多了。”
“是不是想多,那可不是你说的算的。”
神秘莫测的笑着,小麦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盯上的猎物。
她还真是蠢,差点忘了眼前这个人对自己有企图,从来都是在盯着猎物似的瞧着自己呢。
“我困了,想睡觉。”
这种逃跑的小把戏让景莲笑了笑,就是喜欢她这小聪明的样子。
“好,你休息。”
说完,也不再打扰她,起身离开。看了一眼手表,四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就是出殡时间。
“我去沈园了,这里会给你留人。我估摸着他保不齐要来的,到时候怎么办,你自己想。”
闭着眼听着房门开了又合,小麦睁开眼。
呆呆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冰凉的液体注入体内,周围是消毒水的味道,她真的很讨厌这里,偏偏像是跟这里有着不解之缘似的,没法儿摆脱掉似的。
拢了拢被子,麦芽渐渐睡去。连护士来给她拔针都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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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园
车队一早准备好,黑色的从门口到正街不知道多少辆。
而其中蛰伏着祁正刚所乘坐的黑色劳斯莱斯。
周秘书坐在副驾驶看着人忙活着,还有些时间应该就开始了出殡的活动。
“董事长,咱们也要跟到殡仪馆么?”
祁正刚闭着眼,靠在椅背上,让人猜不透心里的想法。这两天殡仪馆特别有了看守的人,除了景莲之外,其他人都不得靠近。沈家人丁少,沈碧青去世的事,景莲也没大肆宣告,那些旁支末节的亲戚就没给信儿了。
所以他想趁着今天这告别式去看沈碧青最后一眼,好歹,景莲在这时候不会赶人的。
“跟着他们的车队走。”
“是,董事长。”
……
本来s市这边丧礼都是大肆操办的,只是景莲知道沈碧青那个性从来都是温吞如水也就一切从简了,可是再从简,披麻戴孝,扛灵幡这些事也是简化不掉的。
请来的先生叨念着,在“摔盆”之后,车队开始向殡仪馆出发。
天渐渐亮了,百十来台车在路上游弋着,墓园在城郊,约莫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最后的相聚时光之后,工作人员将遗体抬到告别厅。
看着冰棺里的母亲,景莲手的放在玻璃上,一遍遍的描绘着她的脸。
门外的人群中,祁牧野换好了一身的黑色西服,隐秘着。
“三少,医院那边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