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
许多时候拿起比放下容易,许多时候放下比拿起更容易让人幸福。总喜欢做容易的事,让自己活得为难些,这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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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昏冥,丛丛树影掩映中的半山公馆灯火通明。右手边有盏西欧人形手擎灯,光线透过米色灯罩打在沈晓脸侧,显得她皮肤细腻、容貌美丽。
她朝柴焰微笑着,态度熟稔的如同多年好友。
柴焰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浪费一个多余的眼神,轻声说句“你弄脏我衣服了”便重新目视前方,留在她肩上的手尴尬的顿了顿,随即淡定坦然地收回了。沈晓真比之前要更成熟,她没因为柴焰的话生气,脸上依旧挂着清浅笑意,顺从的向一旁移了移,以便不“碰脏”柴焰的衣服。
“柴焰,我以为你会谢谢我,楚太太的案子是我给了你的机会。”她笑着说。
前方的主持人轻敲酒杯,示意大家庆功宴即将开始。
人群安静下来,目光齐齐看着从半空降下的液晶显示屏,似乎是期待着画面上出现的冯疆近期的佳绩。在轻微赞叹的议论声里,墨黑屏幕闪烁片刻,跳出了画面。让人意外的是,画面的内容却与冯疆无关,屏幕里,穿着不算考究的沈晓站在房间里,翻阅着抽屉里的资料,她动作鬼祟,不时抬头看眼四周。
这条没有头尾的片子惹得会场哗然,人们探究着片子的出处,冯疆的工作人员也在做紧急调试,一个声音清晰的从角落里传出来。柴焰理理衣襟,指着站在她身旁的沈晓:“就是她,我以前的好朋友,算计着想把我踢出律师圈子。”
说出这话的柴焰没觉得心里痛快,因为上面的一切,只存在于她的想象里。
右手边的西欧人形手擎灯发着轻柔的光,照在在沈晓脸侧,柴焰轻描淡写的答:“我当然该谢谢你,给我翻身再把你弄死的机会。”
柴焰微笑着欣赏沈晓想发作却要克制的表情。
“沈晓,你心脏好不好?”
“什么?”沈晓没好气的反问,后知后觉发现说话的是陈未南。陈未南手揽着柴焰的腰,头轻轻搁在她肩上,小声地答:“我担心你啊,心脏不好,一不小心就被我们柴焰气死了,值得倒是值得,就是我没钱付丧葬费啊。”
柴焰的肩微微发颤,她觉得沈晓脸绿地真是好看。
沈晓终于被气走了,之后的酒会中,除了几个有意无意的对视外,沈晓再没靠近过她。
“这就是邪不压正。”陈未南器宇轩昂地说。
夜风清凉,美酒飘着香,心情不错的夜晚,柴焰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机会和楚爵说句话。不知什么时候,楚爵和栾露露都不见了踪影。
有端着托盘的侍者走近她,取走柴焰手里空酒杯的同时,柴焰听见侍者小声和她说了句话。
“楚总要见你。”
柴焰微微一怔,点点头。和陈未南打声招呼,她拖着裙摆,出了大厅。
三楼的房间开着窗,微风从窗外吹进来,银灰色的轻纱窗帘随风摇曳,房里没开灯,露天阳台上一点红色火星在漆黑山景中显得孤独明显。楚爵背对着柴焰,正默默吸着烟。不知为什么,只是看背影,柴焰觉得楚爵和那火星一样,有些孤独。
楚爵丢了烟头,顿时黑下来的环境让柴焰觉得不安,她轻咳一声,“楚总,我当事人觉得在和你的这段婚姻里并不快乐,我希望我们双方最好达成和解离异,这样对你和我的当事人都好。”
“可我不想离婚。”楚爵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种浑然天成的孤独悲切。他又想吸烟,在身上摸了半天,没摸到,懊恼的垂下手,“露露对我哪里不满意我改就是了,她的生日是12月,我就12月给她过,他想我多陪她,我多陪她就是了。你是她的律师,你帮我劝劝她。好处费我不会少你的。”
柴焰深吸口气,觉得好笑,“楚总,钱能解决一切,我的当事人还会找到我吗?”
“抱歉。”黑暗中,他手抖了抖,再次重申,“我不想离婚。”
预想中的谈判没等到,柴焰真没想到自己会作为中间调停人被拜托了。
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楚爵摆摆手,让柴焰走了。
明亮的三楼回廊,栾露露站在门外,正活动着胳膊,她身上的礼服还没脱,紫色绸缎衬得她皮肤白皙。
“决定离婚了还陪他参加活动,不累?”柴焰问。
“怎么不累?”栾露露叹口气,放下胳膊,“他和你说什么了?”
“不想和你离婚。”柴焰迟疑着,还是把想说的说了出来,“虽然你不请我我经济上会有损失,不过栾露露,你确定楚爵真是把你当成替身吗?一定要离婚吗?你们还有孩子。”
“你不是我,你不会懂。”栾露露微微一笑,“我之前还不信,直到有次他喝多了,和我做那种事情,叫了另一个名字,那感觉啊……”
“江江。”说起那名字,栾露露一脸沧桑,“你知道楚爵的公司叫什么名字吧?冯疆。公司是在他娶我之前改了的,我问他江江和冯疆有什么关系,他板着脸整整一个星期没和我说话,那时候我们才新婚啊。”
“会不会有点武断?”
“我不清楚,只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楚爵喜欢的不是我。或许你可以帮我查查,不是说离婚时过错方会被净身出户吗?他倒没净身出户那么严重,不过真有这种说法吗?”
柴焰哼了一声,觉得好笑,“电视剧是那么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