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秀将令狐满月在身前狠狠地椅着,咬牙咒骂着她,
“你活腻了是不是?!我娘一走你就闹幺蛾子?当我说话不算数呢?”贺秀一边说着,一边大力椅着满月,脖子上的翠玉珠子闪着翠绿的光芒,刺的满月眸子生疼。.
“贺姐姐,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刚刚记起来,每天下午我这个点在后院打水的时候都会听到隔壁院子传出的马蹄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年少爷骑马回府的声音。”
满月虽然被摇的七荤八素的,但还不忘观察周遭环境。
她一双清洌洌的眸子无害的看着贺秀,贺秀甫一听到满月的话,眸子顿时瞪的大大的,抓着满月衣领的手也瞬间松开。
满月身子趔趄了一下方才站稳。
“你个喧人可不准骗我!年少爷真的是每天这个时辰归来?”贺秀一听满月提到隔壁年少爷,眼睛就放光。
满月记得,贺秀一直喜欢隔壁年府的大少爷年政,而贺秀脖子上戴着的翠玉珠子则是杜姨娘刚刚买给她的,贺秀当时只戴了一天就崩掉了,她不敢告诉杜姨娘实情,就冤枉是满月偷了珠子拿出去卖钱换胭脂水粉,还在满月房里提前放好了胭脂水粉来栽赃嫁祸。那一次,满月差点被杜姨娘打死。
她不能让曾经的厄运再次发生!
她要先下手为强!
既然贺秀暗恋年政,那就先从贺秀开始!
“秀姐姐,我不敢骗你,我每天这个时辰都在后院洗衣服,自然是听得真真切切,你放心从后院走出去看吧,我在这里洗衣服,绝不偷懒。”
满月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捡起地上的水桶打水。
贺秀歪头看着她,只觉得刚才那一瞬,似乎是从令狐满月的眸子里看到了异样奇怪的光芒,一闪而过,细碎嶙峋。
“哼!你老老实实最好!要是敢告诉我娘,敢背着我偷懒,看我不撕了你的皮!”贺秀鼓着腮帮子挪动肥胖的身子朝后院的木门走去,背对着满月的脸早已染上桃花。
贺秀终究只比满月大了两三岁,少女怀春,心计也少,此刻顾不上猜测太多。
等贺秀关上后院的门,满月突然蹲下来,身子沿着冰凉的井壁滑到了地面。
贺秀戴上翠玉珠子是先帝大弥二十八年秋。
她回到了十三年前,十四岁的时候。
前世的这个时候,还有三个月,贺老爷回来不久,她就要回到侯府了。
一想到侯府二字,令狐满月就有种被细碎破冰、万千毒针一点点凌迟剜割的痛楚袭遍全身。
她不敢耽误时辰,麻木的洗着成堆的衣服,秋风寒瑟,井水冰凉,她一双小手冻的通红麻木却不能停下。
她不能哭不能喊不能闹,她怕吵醒了自己,原来是梦一场!再次回到十三年后的她,剜心刺目受尽折磨!她在等待时机,等三个月后回到侯府,将那些人欠她的悉数讨回+她遭受的一切加倍奉还!
手上的动作不曾停下,眸光却早已冲破清冽,凝结成冰!
既然上天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绝不会浪费一丝一毫!
什么高贵皇子,天仙妹妹!曾经没有她令狐满月付出一切劳心劳力,他们岂能过上太平日子为帝为后?她用十年捧着两颗狼心狗肺,却换来烂泥一滩被踩在地上,既然如此,为何不是她令狐满月先出手将他们踩在脚下讨要旧债!
满月将洗好的衣服晾起来,抬头望向天边红霞,眸光深深,坚定寒冽。
就在这时,墙头一抹身影一闪而过,带起一丝萧瑟寒意,满月猛地回头看向墙头,那里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人。可她刚才明明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默默地注视她。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