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
有谁的嘶吼的哀哀凄凄,痛入肺腑。.
大滴大滴的泪珠落在她的脸上,她伸出舌头,是咸的。
顾白若艰难地笑笑。对着胥临渊道:“临死之前,你告诉我实话好不好?”女围纵血。
“若若,不要说话,你不会死的!太医,太医呢!”
她拉住他的衣袖,执拗道:“告诉我,八皇子是不是你害死的?”
“若若----”
“是,还是不是?”
“是……”
“许晴儿呢?”
“我……”
“那只火烈鸟,是不是已经死了?”
狼崽子艰难地点头:“是。”
顾白若点点头,轻笑:“你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我,是不是?”
“若若,我……”
“是,还是不是。”
胥临渊的眼泪掉了下来:“是。”
“好。”顾白若点点头,心脏有些疼。哦,对了,那里已经被箭支贯穿了。所以会心疼只是因为她流血了,而不是,她真的爱上了胥临渊。
她望着满天的雪花,真美啊,像是谁的挽歌。白活了八年,也是值得了。
“胥临渊,”她闭上眼,有些累:“我想看长安苑的梧桐花了。你带我去,好不好?”
狼崽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好,好,我们这就去。若若。你不要说话,我带你回长安苑,去看梧桐,去看秋千。”
“陛下----”
“滚开!”
这一刻。什么帝王,什么江山,都被胥临渊抛至脑后,没了若若,他要什么江山!
风刮在脸上有些疼,顾白若依箱又像回到了在月灵的日子。那时候,岁月静好。
再也支撑不过去,她缓缓地阖上眼。
再见,胥临渊。
一路风驰电掣,终于赶到了长安苑,冬天梧桐花早已落了。只剩下干巴巴的枝桠。
“若若,看,我们到了……”
怀中的人无声无息。
“若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若若,睁开眼,若若,求你……”年轻的帝王颤抖地伸出手,可怀中的那人,早已断了气息。
“若若----”
这一刻。山河永寂。
怀中的那人身体一点一点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里。
竟是连最后一点念想都不肯留下。
一张写满蝇头小楷的纸笺悄然滑落,夹杂在大雪中飘远。无人知晓。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那是乞巧节时,顾白若一笔一划地认真写下的诗句。可是胥临渊醒悟的太迟。
最终还是,赢了天下,输了她。
***
顾白若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走着,前方没有光亮。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前路在何方,只是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走,快走,不然你会后悔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在她忍不住困倦的时候,脚下一个打滑,然后整个身体落入了万丈深渊。
顾白若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白漆漆的房顶,耳边是仪器熟悉的滴滴声。
她转过头,透明的玻璃窗户外,是望不到尽头的高楼大厦。
是了,叶杆已经死了,《凰女江山》的剧情都走完了,她自然是要回到自己的时空。
以前处心积虑想要回来,等真的回来了,才发现好像也没有什么可高兴的。
她的心,已经丢在了那个世界。
“白若,你醒了?!”
门外站着的神情激动的老人,是她头发花白的外公。
顾白若偏头,乖巧的笑:“外公,我回来了。”
外公像是什么都知道,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别过脸,却是有泪花闪烁。
顾白若吸吸鼻子,双手环住外公消瘦的身体,撒娇:“外公,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外公摸摸她的头发,柔和似水:“白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是了,外公一定会支持你的。”
是了,除了外公,这世界上已经没有第二个能这么毫无保留地对她好的人了。
顾白若笑着,含着泪花,埋进了外公的怀里。
***
后来顾白若从旁人口中知道,她自那日被人推下楼梯后就陷入了昏迷,一直睡了有半年之久。她不知道金元和现代的时间是怎么换算的,**年的时光在现代也只是短短的一百多天。
关于金元的一切,就像南柯一梦,被顾白若埋在了心底,偶尔她也会想,也许只是自己做了个长长的梦,而现实中并没有胥临渊、没有若若,没有她幻想出来的那个国度。
午夜梦回,也会泪湿枕巾。
只是梦醒了,生活还是要继续。
在做了半个月的复建后,钱墉终于憋不坐她打了电话,让她回去上班。
哦,钱墉就是她大学时代的导师。
没人想着顾白若昏睡了半年后竟然还能醒,所以当顾白若出现在临安医院的时候,大家都有些发蒙。
顾白若淡然地从一座座“雕像”前走过,先去销了假,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半年不在,倒也难为钱墉还给她留着这职位了。
她正热火朝天地擦着办公桌上的灰尘的时候,门铃响了,顾白若擦擦脸上冒出的汗珠:“进。”
“顾医生,打扰到你没有?”肖士探进一颗脑袋。
顾白若眯眼,“没有,你有什么事?”这张脸依稀有些面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