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周彦召仰头,温文尔雅地望着她,“我知道这些天你已经时刻准备着要做我的新娘了。”
“谁说的?”谭惜睁大了眼睛,怎么三年不见,这人的脸皮变得这么厚。
周彦召朝着一边探头探脑的小家伙努了努嘴:“旭阳说的,他说你你晚上总说梦话,问我为什么还不向你求婚。”
什么?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谭惜的脸腾地一下红起来,但她还是强撑着,勉作镇定地一口否认了:“他是胡说的。”
谁知她话音刚落,旭阳已经急匆匆地喊了出来:“我没有胡说,你昨天晚上还抱着我喊爸爸名字呢!”
这下,谭惜窘得脸都红到脖子根。真是作孽啊,她养了他三年,怎么关键时刻,他卖她就像卖一颗白菜。
望着她微红的双颊,周彦召的眼角浮动着清浅的笑意:“现在,你愿意了吗?”
“不愿意,哪有新娘穿成我这样的?”谭惜将头一偏,还没结婚就这样任他宰割,她当然不愿意。
周彦召淡淡勾起唇角,然后执起她葱白的手,放在唇角一吻:“我早就说过了,你穿着什么样,都是最好看的。”
谭惜有些怔然,只鳞片爪的记忆在这一刻破空而出,她当然记得,多年前的那个乡间教堂边,他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仿佛一切都不曾改变,却又到底物是人非。
她低眸,凝望着托盘上那两枚陌生的戒指,若有所思地说:“可是,我还是喜欢以前的那枚戒指。”
这回轮到周彦召怔住了。
“我以为你不想再看到以前的任何东西了,所以——”但是很快,他又回过神来,对着旭阳使了个眼色,“不过没关系,我让旭阳把它也带来了。”
旭阳特别有眼色地挤过来,把挂在脖子上的红钻戒指双手捧给周彦召,嘴里还嘟囔着:“爸爸,给你,这戒指好重,压得我脖子都痛了。”
周彦召一面接过戒指,一面爱怜地摸摸他的头顶:“旭阳乖,爸爸回去请你吃四个星期的冰淇淋。”
谭惜目瞪口呆了。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什么被人卖了的感觉。而她,是她亲儿子给卖了。
虽然,她其实被卖的心甘情愿。
“现在,你愿意吗?”将戒指缓缓地推向她雪白的指间,周彦召扶着旁边的椅子站起来,一双黑眸,闪若繁星。
“不愿意。”
谭惜看着他,眼角忽然有一丝湿润,他说他等了三年,她又何尝不是等了三年?
周彦召不知她心中所想,一直稳若秋水的眼瞳里终于有了丝波澜。
而就在此刻,谭惜却忽然扑进了他的怀里,一把抱住了他,在他耳边哑声呢喃:“不愿意才怪。”
感觉到她颊上湿润的泪,周彦召的心中也跟着一颤,再没有多说一句话,他扶起她颤抖的双肩,低下头,一个吻封缄了一切。
……
(二)船那个船那个船。
夜凉如水。
静谧的星光如同是最柔软的纱,笼罩在谭惜同样柔软的面庞上。
坐在床边,她低眸,望着指间的戒指,一时还有些恍惚:“今天的事,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周彦召也坐过来,执起她的手,他若有所思地说:“为什么要提前告诉你?给你拒绝我的时间吗?”
谭惜怔了一下,然后抬头:“你怎么就知道我会拒绝你?”
“别的事情我都能赌,只有这件事不能,”周彦召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抚摩着她乌黑的发丝,“我等了三年,才终于把你等回来,我怎么可能有任何让你离开我的机会?”
谭惜不由得笑了:“你果然还是像三年前一样狡诈。”
周彦召的手顿了顿,绕在她的脸前,捏捏她小巧的鼻尖:“最狡诈的是你,让我再也离不开你了。”
谭惜脸微微红起来。
他们已经整整三年都没有共处一室过了,静谧中,气氛渐渐暧昧,她几乎能听到他渐渐粗重的呼吸,和怦然有力的心跳。
“饿了吧,我去煮面给你吃。”心里一慌,她逃也似的转过身。
周彦召却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腰:“我是饿了。”
手悄无声息地绕到胸前,一颗一颗地解着她胸前的扣子,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垂:“但是我想吃的不是面。”
那一瞬,谭惜只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喉咙了,她推开他的手,站起来,想要避开他的目光。可是两只眼却像不受控制似的不由自主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嘴唇,和他睡衣领内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喉结。
那一瞬,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是硬着头皮出去给他煮面,还是乖乖留下来。留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然后她脸上的充血更加厉害,所幸这里的灯全灭了,夜色遮住了她的脸色,也掩盖了她的尴尬。
而周彦召却像是有一双透视眼,一眼就看进了她的内心。
就在她踟蹰的时候,他已悄无声息地挪过来。
月光映进窗扉,在地板上铺陈出谭惜婀娜的影子,但是很快,她的影子就被另一个修长的影子覆住了,连同她的人也是。
“阿召?”谭惜下意思地挣扎了下,却完全挣不开身后有力的禁锢。并不是她矫情,而是……3年都没有做过那种事了,她即陌生,又害怕。
刚想说些什么,周彦召的唇却无比精准地压向了她的嘴唇,他用力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