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点头,榻榻米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是不能坐了,乔锁将窗户打开,让空气流通,看着这些熟悉的一切有些感慨,她以前跟乔谨言是经常来的,他们喜欢在晚上窝在榻榻米上看着外面的夜空,那时候城市也没有星星,乔谨言只是根据书籍上记载的方位告诉她星宿的位置,她喜欢听他用一种极为低沉的声音说着话,沙哑的如同绸缎,她听着听着便会睡着,那时候乔谨言总会捏着她的小脸蛋把她吵醒。
“你以前都是在这里玩耍的?”夏侯捡起地上的画作,将他们收起来,问道。
“恩,我那时候性格内向懦弱,不敢去人多的地方玩,便喜欢跑到楼顶上来玩。”还有一个原因是,那时候她自卑,经常被乔建欺负,后来便不喜欢出现在人前,默默地将自己隐藏起来。
乔锁以一种很是平淡的语气说着,就如同说着别人的事情。那些过往终究是变成了记忆里的老照片,她再也回不去了。
过了这几年想来,当初不过是养在温室的小花朵,不知世间险恶,没有经历人间疾苦,才会自卑而懦弱,如今她再也不会自卑只是觉得人生充满了无奈。
夏侯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我倒是很难想象你小时候内向懦弱的样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鬼灵精来着。”
乔锁扑哧一笑,也不反驳,夏侯一贯有这个能力能让人心情愉悦,她也不过是听听,这个男人舌灿莲花,什么好听的都能说得出来。
“其实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也会画画?只是画的不好。”夏侯看着她,突然蹦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乔锁愣住,有些怪异地看着夏侯。
夏侯猛然拍腿羞涩地叫道:“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果真被你鄙视了,大男人就不该去学绘画。”
乔锁笑道:“谁逼你学的?”
“自然是老爷子,他那时候要强,见别人家的孩子会什么,回来就逼我学什么,我被摧残了一年之久,后来有次想了一个辙,跑去跟隔壁家的胖子打架,把手给弄脱臼了,鬼哭狼嚎的,说不能画画了,老爷子这才放了我,还险些没抽我一顿。”夏侯龇着牙笑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小时候特别的顽劣?”
乔锁有些羡慕,摇头道:“是精力充沛,可真是让人羡慕,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做过什么疯狂的事情,现在想想,觉得空白的很呢。”
“你别动,我给你画张画像。”夏侯让她坐在小阁楼的凳子上,摆好姿势,拿着阁楼里有的画笔和纸,给她画起画像来。
乔锁见他专注的模样,微微一愣,也就没有说话,看着窗外发起呆来。世事变化真真如白云苍狗,当年楼里恩爱缠绵,却不想多年后她会带着另一个男人回来为她作画。
乔锁坐着没有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脖子都酸了,夏侯才笑道:“好了,你看看,画的不是很像,学艺不精,莫怪老爷子当年要拿棍子抽我。”
他画的并不精细,但是很是生动,乔锁结果画像,看着里面的自己,她穿着大衣楼中里,侧脸看向窗外,娴静而美好,眼神透出淡淡的忧郁来。
乔锁将画按在了自己的胸前,低低地说道:“可以送给我吗?”
夏侯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我的东西以后都是你的,都拿去吧,就怕你嫌弃呢。”
她浅笑,起身小心翼翼地将那幅画夹紧柜子里的一本画册里,然后看见里面的画微微愣住,那本画册里满满画的都是一个少女,落款处是“谨言”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