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意刚刚拿定,死尸大队就已经慢慢腾腾地走到我的面前。虽然冰冻的尸体脸上毫无表情,但那睁得大大的无神的双眼还是让见多识广的我略觉心寒。
那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普通人类女性见到小强或者老鼠时的反应,明知道真打起来自己绝对占优势,但生理上就是一阵阵的觉得犯恶心。
尤其是,对付小强和老鼠,还能使用杀虫剂或者捕鼠器,但这些冰冻死尸,我除了用自己的双手双脚,也没什么趁手的家伙可以用啊!
啊,不对,我也不是没有什么趁手的家伙啊,我忽然想起了杵在我边上的笛子君,便激他说:“笛子君,你不是一直在对我强调你的法力很牛么?敢不敢现在给我展示一下你的实力,把这些半夜三更不躺平的淘气死尸给搞定了?”
笛子君一听就不乐意了,对我说:“主人,我的专长可不是用来对付这些连道行都没有的普通尸体的,要我出手搞定他们,这不是对我的侮辱么!我觉得我们的战术,应该调整为由你搞定这些死尸,而我,则进入太平间内部查看究竟,找出这些死尸跑出来的真正原因。”
虽然不得不承认笛子君说的话很有几分道理,但这番话听着还是那么刺耳。
我立马脖子一梗,无理取闹地跺了跺脚,耍横地冷哼,反驳道:“胡说!我们的战术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制定了?我看,你搞定死尸,我进太平间查看,才是最佳方案!”
说完,我也不等笛子君反对了,直接往前猛冲,绕过那群死尸,便往太平间门口冲。
死尸见我绕道,纷纷过来拦截。不过他们关节僵硬,哪有我灵活?而且笛子君貌似是听从了我的安排,忽然从口中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啸声,那些死尸,居然在这一声之后,调转了方向,全部朝着笛子君冲了过去。
我于是赶紧趁机一个箭步蹿进了太平间。
一股寒意,在我冒冒失失闯进的一瞬,笼罩我的全身。
什么鬼?就算太平间是个放置尸体的地方,但也不应该凉成这样啊?
但是下一秒我就弄明白了一件事,那些一格一格的本该紧闭的冷柜,此刻全部被拉了开来,冷气全部直往外冒,自然就将整个空间的温度降得极低。
我打了一个冷战,搓了搓冰凉的手,觉得自己有些适应这低温了,便开始四处寻摸,查看情况。
因为所有的冰柜都拉开了,空间显得极为局促凌乱,我于是动手将一格格抽屉推回原位,谁知才推了几格,便听到有人说:“你是谁?为什么你是活的?”
这声音很轻,用的是气声,也听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我吓了一跳,连忙循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可什么都看不到。我于是戒备地一步步往那边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地府代理人,打不死的小白在此,你是什么鬼?快快投降!”
那把声音迟疑了一下,方才问:“地府代理人?打不死的小白?你又是什么鬼?”
我怒道:“你连我堂堂地府代理人,打不死的小白都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在阿婆路混?”
那把声音更疑惑了:“我并没有在阿婆路混啊,我只是路过此地,发现这世上居然有焚烧尸体这般残忍的事情,于心不忍,顺手做些替天行道的事情而已。”
替天行道?我“呸”一声:“人都死了,这臭皮囊自然就没有用处了,你管他是烧还是埋呢,怎么就残忍了?还替天行道,你也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那声音叹息:“可是我根本没有脸,怎么往脸上贴金?”
我已经走到了离那声音很近的地方,却依旧看不到任何东西。我砰砰砰将几格冷冻柜关上,将那地方的空间细细查看一番,终于确定:“看来你还真是鬼,难怪你说自己没有脸。”
那声音很伤感:“如果我还有身体,我自然有脸。可是为什么,当我醒来,我的身体便不复存在,我只能在这世界上飘荡,飘荡,飘荡,找寻我的身体,却怎么也无法找到?”
我停下了动作,点头:“所以你是一只鬼?”
那声音犹豫了一下:“我是鬼?我真的是鬼?那为什么我没有去过奈何桥?为什么我没有喝过孟婆汤?”
我笑起来:“你不但是鬼,还是个傻鬼!喝过孟婆汤的鬼又怎么会记得自己有没有喝过孟婆汤?”
那声音沉默了许久,忽然说:“不对,如果我喝过孟婆汤,为什么我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的一切事情?”
清清楚楚记得自己的一切事情啊?我好奇起来:“你确定记得自己的一切?那么你是谁?”
“我是……”那声音飘忽起来,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我是一个好人!”
我叹气:“好人?这世上好人多了去了,我问你是谁,那意思是问你,究竟姓甚名谁?从哪里来,往哪里去,怎么死的,死在哪里,家里几口人,遗产给了谁,这些你倒是说清楚了啊!”
“哦……这个啊……”那声音沉吟了一下,方才说:“我不能和陌生人透露太多事情,毕竟,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好人?”
我被这把声音气到了,大声说:“我堂堂地府代理人,怎么可能不是好人?如果我不是好人,我怎么代表地府在人界维护凡人世界的和平稳定?”
“原来如此,原来地府代理人,是维护和平稳定的人?听起来还真是很强大的样子呢!”那把声音赞叹着说,但是话锋一转,问道:“可是,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