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太,来的是什么人啊?”
就在那小男孩死活也不愿替柳生通报,而在店门口大声嚷嚷的时候,里面的人似是终于忍不住他们这般的吵闹,一个男人的声音由里面响了起。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就在听到这句话不一会儿,终于从黑沉沉地店内晃出一位中年大叔来。
这人身披一件墨绿色的长袍,手执一根三尺多长的手杖。正打着哈欠,踩着木屐,晃晃悠悠地走出来。
见到柳生的面后,这位大叔将脑门上的那顶帽子又轻微往下压了压。
一顶带着白绿相间条纹的宽檐礼帽。
这样的打扮,不是那位传说中的浦原喜助,又会是哪个?
果然是他,一定是他。
柳生对这副装束可谓是熟悉的紧。
为了怕忘记一些重要的人事,柳生曾画了几个重要人物的容貌,做了本小小的画册。如今这本小画册可就正压在他的床板下方,因而他几乎是立即就认出了浦原喜助的身份。
但柳生却不能摆出个故人相见的样子来,他与这位浦原队长可是陌生的紧。
人家当年做那高高在上的副队长时,他柳生明,可还未被叫做柳生明。
柳生退后两步,向着浦原施了一礼,这才开口介绍起自己。
“护庭十三番队,二番队副队长柳生明,见过前辈。”柳生猜出了这人的身份,他也不想做作地拌什么无知。
浦原喜助是个聪明人,比自己还要聪明百倍。而且又是个不知与各方势力打过多少交道的老手。
在他面前装傻充愣,若是被揭穿了去反而不美。
倒不如大大方方的交了底,才好与这聪明人多说些话。而以浦原喜助的性子,也不至故意与自己这个后辈为难。
听了柳生的这番自我介绍,浦原的眼中果然起了一丝惊异。
暂不说自己的行踪是如何被这个年轻人发现的,即便是这位年轻副队长的胆识,也足以叫他敬佩。
既然知道自己是他的前辈,他,难道就不怕自己出手取了他的性命?
“小兄弟,这护庭十三番队,又是什么来头?”
“我一个小小的杂货铺老板,知道的东西也确实有限呢。”
心里虽是那么想,浦原也不可能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去。他笑着看向柳生,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小小的折扇。
由浦原面上堆着的笑来看,这还真就是一个小小的市井商人罢了。
“您若不是前辈,这里又有哪个称得上是小子的前辈?”
“他?”
柳生拿手指了指依旧站在一旁的小男孩儿,花刈甚太。换来的只是小男孩不屑的冷哼以及转身离去的高傲背影,这小鬼倒还真有些脾气!
柳生只是笑笑,又接着道,
“若您真的只是个普通人,您又怎么能看的见我,那个小家伙又怎敢那样对我。方才指向他时,可是带了灵力的,若他真是个凡人家的小孩,又怎能受的了。”
“哦,你怎知道他就不是个普通的孩子?”
浦原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他眯在一起的双眼让柳生再也看不清他目中的神色。
“可我的确是知道,不仅是他,还有您。”柳生说道。
说罢他就这么盯着浦原的眼,气氛顿时变得安静非常,两人都没有说话儿。
直到过了半晌,浦原面上的笑意才隐了下去。
他看着柳生,沉声问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原本是不知道的,但我想,我已是猜到了。而且,一定是猜对了。”柳生正经地答道,“更何况,我还是二番队的副队长。”
“哦?”浦原手中折扇轻摇。
“我们的队长大人对一个男人可是恨的紧呢,恨不得亲手杀了他。”柳生突然说起了他那队长大人的私事,看似与他们二人全无关系的私事。
“那这个男人一定是负了他的心。”浦原也对这样的私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注。
“可这个男人却没有负她,队长大人也从未喜欢过哪怕一个男人。但也正是这个男人,夺走了她心里最景仰的神。您说,这样的男人,该不该杀?”见了浦原的反应,柳生面上的正色更浓,还问起了浦原对这件事的看法。
“果真该杀。”浦原喜助答道。
“那您说,身为她最信任的副官,我是不是该知道那个男人的模样?”柳生问,目光无比诚恳。
“你一定知道。”浦原点了点头。“所以,你是来帮你的队长杀那个男人的咯?”
“恰恰相反,我倒是想要和那个男人做朋友呢。那,是个了不起的男人。”柳生答道。
沉默了许久,浦原拿手中折扇敲了敲脑壳上顶着的帽子,又显出一副疲懒的大叔模样来。
“请进。”
说到这里,浦原终于收起了他的小折扇,要请了柳生进店叙话。
在这个自称是二番队副队长的小子身上,他没有看到敌意。何况他又是那个小丫头的部下,想必更是不会与自己这些人为敌。
倒是个可以引为臂助的小子。
而且被人找上门来,还被抓住了根脚,若是不与他谈上一谈,怕又会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于是柳生这个扯着虎皮做了大旗的家伙,终于和浦原喜助这样一位牛人搭上了线。
“您先请。”两人相视一笑,倒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互相礼让起来。
谁又知道这二人一个是官兵,一个是逃犯。
身为逃犯的那位,方才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