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也许是这样的,能当上太守的都是有点背景或实力的,而他们对做太守又是不满的。.◇↓◇↓,比如说这个吴兴太守谢邈,他的家世算不上好,父亲曾做过永嘉太守。他和桓玄有着同样的命运,都是从中央外调出来,他曾经是侍中,也是帝王身边人,性格极刚硬。
还有新安太守杜炯,父亲在朝中官至散骑常侍,属于内侍,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到地方上上任了。
三个男人聚在一起游太湖,不对,有四个,还有万盖,不过,他应该是最没有兴致的人。这群人中,谢邈年纪稍大,近四十,面部轮廓分明刚硬,桓玄一看就觉得这人难相处,要不是同命相怜,估计这人都不会主动找上自己。而杜炯,胡子多且粗糙,一看就是鲁莽之人。
湖边有一高阁,名为“望泽”,是这里最高的建筑物了,于是他们就上去了。阁上其他人看这三人气度不凡,不是寻常人家,也就纷纷乖乖给这行人让道。
拾级而上,最高处有一雅间,他们就在那边坐下来。这里布置典雅,幔帐轻扬,一面临湖,视野开阔。壁上挂有王羲之墨迹,桓玄上前看,发现这是假的,暗想要好好惩罚这个阁的布置者。旁边又有一幅画,为一人在阁上望湖,有顾恺之的署名和印章,笔触细腻逼真,看来是他的精品之作,桓玄又开始盘算着如何把这画弄到手。
谢邈对这些字画颇有研究,一看到那字,就说:“此非王右军真迹。”看了画倒点点头。杜炯对这些不感兴趣,直接坐下来品味桌上的酒,他这样事先开动是不合礼的,他们也不介意。万盖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吩咐准备酒食招待各位大人。
桓玄走到栏杆边远眺湖泽,从地图上看,荆州的洞庭湖是比较大,实际上两个效果是一样的,因为都是望不到边的。
“此湖可比洞庭?”谢邈问道。.
“水相差无几,洞庭催人远游,此处令人思家。”桓玄回答。
谢邈点点头,认为他说得很好,鼓励道:“男儿志在报国,幸可挂念,不宜沉迷。”
“晚辈领悟了,多谢。”桓玄当然也只是客气一说,谢邈倒是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
“当初范蠡在太湖下练兵,一举灭吴国,如今,怕是没人有此等志向了。”杜炯叹息,转而有道:“可惜桓司马年岁有限,否则……如今的朝政,再无豪杰。”
桓玄无语,杜炯再看看桓玄,他对他不甚满意,本以为这人应该更粗犷,有带兵平天下的气势,现在觉得他的气场太弱,样貌过俊,实在不像勇武之人。不过,再怎么粗心,也不能对这桓大公子不敬,又说道:“你我如今都困在地方,难以施展。”
桓玄一直是以名士自居,不过外人看来却是地方豪强,心里莫名失望。
“施展?杜大人想要如何施展?”谢邈口气不屑,“经略大事,可不是武力能解决的。”
“文士迂腐,偏安一隅,当然不能理解。”杜炯不示弱。
“武人又如何,多兴兵革,生灵涂炭。”谢邈也不是轻易服输的人。
桓玄倒在一旁饶有兴趣地听着,他倒要看看谁会居下风,此刻,万盖上前,对两位说道:“二位大人,酒菜已经备好,都是义兴特色,还请品尝。”
二位虽在争执,看这位风度翩翩的少年前来,也不好意思不答应,就放下争论,入席吃餐,义兴的食物精巧,鱼肉肥美,只是味道略偏淡。
席间的美味让氛围和谐不少,桓玄只是觉得不够热闹,此时,有一怀抱古琴的技艺女子来弹琴助兴。
这女子相貌清丽,身材窈窕,虽不及清儿风姿,也别有一番韵味。女子一边弹琴一边唱歌,歌声婉转绕梁,在场的人听得入神。不过,这女子虽然主要是为这三位官唱的,可是眼神不时飘向旁边万盖。
万盖一直在站在旁边,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没注意到女子的眼神。倒是桓玄看出来了,撇撇嘴要万盖注意,万盖见桓玄似乎在弄什么暗号,但也搞不清楚这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反而一直盯着桓玄看。
一曲终了,掌声响起,女子款款道谢,又走到万盖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递给他,万盖愣在原地,不知道这东西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桓玄一旁打趣道:“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小万,接下吧。”万盖平时在卖货时也常有女子把鲜花放在他的货物中,万盖也就笑着接受。他也曾半路遭到围堵,一般情况下是视而不见,如今的场景在平时他会直接走开,可是现在有三个人看着,还有自己也无处可遁,只能接下手帕。
女子见他接下,展开笑颜,又道:“听闻楼下有奇花离合,能否请君同去欣赏?”
万盖又是头痛,桓玄也微微皱眉,想着这女子怎么没完没了了。谢邈看不过去,觉得这女子大胆了,念道:“子曰‘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女子听后不悦,刚要辩驳,却听见杜炯笑声,杜说道:“吴兴家中亦有不逊女子,小子,这是给你忠告呢!”
这谢邈家里确实有一个善妒剽悍的妇人,她不满意谢纳妾,就写给他一书信绝交,可算得上壮举。这谢邈又以为女子做不出这种文章,以为是他的门生仇玄达所作,就骂了这门生一顿,这事广为流传。
谢邈脸色稍显难看,桓玄说道:“夫唱妇随,谢公有义骨,夫人自然果断。”又对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