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一般,在荆州这地方,桓玄过着美好的日子,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的。(.一回首,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又走过几个年头了,细数自己最近几年的事,经历了不少事,也结识了不少人。
守孝结束后,桓胤婉拒了皇帝的征召,在丰城县当一个清清淡淡的学者,赢得一番美誉。他也回来荆州,这个少年已经成熟了不少。见到灵宝叔叔也不再是嬉皮笑脸的样子,他带着略显严肃的俊脸,对着他喊“灵宝叔叔”,这让桓玄有点接受不了。
桓玄提出:“胤儿都长大了,还这样叫叔叔,难以接受。”
桓胤笑笑,说道:“再怎么长大,灵宝叔叔永远是我的叔叔。”
桓玄给了桓胤一拳,笑道:“你就喜欢跟叔装年轻。”桓胤接下叔叔一个拳头,笑说叔叔还是这样孩子气。
一日,桓玄看桓胤的扇子上有诗一首,写道:资清以化,乘气以霏。遇象能鲜,即洁成辉。桓玄把玩着这首诗,认为此诗甚妙,忍不住夸道:d,“茂远几年来才气渐佳,叔叔我都快赶不上了。”
桓胤说道:“我也喜欢这句,可这不是我做的,他的作者是羊孚。”
“羊孚?羊绥之子?你也见过他?”
桓胤点头。
羊孚虽然年轻,才名甚盛,几年下来,脾气更怪。他在建康时和谢‘混’的关系非常好,曾经一大早去谢‘混’家,宾主还没有用餐。一会儿,王恭的弟弟王熙、王爽也来了。他们与羊孚原来不认识,所以有不高兴的神‘色’,想让羊孚离开。羊孚则瞧也不瞧他们,只是把脚搭在茶几上,自在‘吟’咏观赏。谢‘混’与王氏兄弟寒喧了几句后,就与羊孚谈论玩赏,王氏兄弟这才感觉到羊孚的奇特,才开始与羊孚说话。又过了一会,酒席摆好了,王氏兄弟顾不得自己吃饭,只是不停地为羊孚夹菜。
羊孚也没怎么搭理他们,只是一个劲的吃,吃完,便起身告辞。王氏兄弟苦苦挽留,羊孚照理不该再留下,他对王氏兄弟直接说:“我刚才没有顺了二位的意,直接走掉,只是因为肚子还是空空的。”
“对,就是此人,他现在就正好在江陵,我可以带灵宝叔叔同去拜访。”桓胤建议。
桓玄点头赞同。
再见羊孚,桓玄有了沧海桑田之感,自己是变老,而羊孚是成熟。
一见面,桓玄抱怨羊孚来江陵都不先告诉他一声,而羊孚只说不敢打扰桓南郡。
他们两个相谈甚欢,从谈玄到声乐到书画,最后不知不觉间还说到当时朝政,桓玄稍稍奇怪,以自己的谨慎,是不会和别人随意说起是非,更何况是第二次见面的人。不过羊孚也不以为意,顺着桓玄的意思说下去了。
桓胤到很少说话,在一旁替叔叔倒茶,斜靠在‘床’板上听他们讲话。
“你说为什么大家都看重吴声?”桓玄随口问。
“大概大家都认为它妩媚而浮‘艳’吧。”羊孚把玩着手中的笙,含笑回答。
……
经过第一次的对话,桓玄十分开心自己又结识一位好友,只是,他想,他和羊孚的程度应该不仅仅只是好朋友。对于桓胤,桓玄明白他的恬淡,他想让他能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下去,所以在政事上,他已经不指望他能成为他的左右手。
后来,双方的往来次数逐渐增多,桓玄对他打开心‘胸’,说了很多。一次,聊得开心,桓玄让手下回家打个报告,就在羊孚处过夜了。
如果是作为自己今后成事的心腹,除了他,桓玄还想到的就是卞范之,范之现在也已经不再荆州了,他在桓玄在任义兴太守时做了丹阳丞,现在又转为始安太守。桓玄此人还是有恋旧情节,他更信任旧人,除了自己认识的旧人,还有些就是父亲留下来的旧人。
文人谋士如此,武将亦是。桓玄另外谋求的武将是郭铨,此人现在是益州刺史。淝水之战前后,他都是跟着桓冲或是桓石民抗击北来侵略,战功颇丰。以桓玄的威望,还不能让此人屈服,不过,接下来发生了一件事。
朝廷征召益州刺史郭铨进京就职,这时犍为太守卞苞劝他凭借在蜀地的威望谋反。郭铨对这个建议大概是没反应过来或者只是置之一笑。
但是,这个消息却是传出去了,传这个消息的是桓氏家族在益州安排的密探,桓玄收到消息后考虑再三。他似乎不想再过安稳的日子了,就想着让郭铨‘乱’一‘乱’也好。
这是桓玄难以决定,本来想找仙期等人商议,可是,最后鬼使神差地就告诉了羊孚,羊孚劝道:“郭铨本是桓家提拔上来的人,他反,对卿有害无益,如果卖他个人情,今后也方便很多。”
桓玄问:“那此事该如何做?”
羊孚道:“荆州黑脸。”
桓玄会意。于是,桓玄就把这件事告诉殷仲堪,仲堪听闻,就派人将犍为太守卞苞斩首。朝廷听说此事,认为殷仲堪没有事先发现,就把他的他军号从四品的振威将军降为五品的鹰扬将军。即便如此,仲堪对桓玄还是感恩戴德。
作为当事人的郭铨此刻也是进退两难,估量着自己,造反的成功率极低,再说他本身对这种极高的权力没什么‘欲’望,而朝廷对自己的惩罚还没有下来,他也是惴惴不安。此时,桓玄向他伸出橄榄枝,修书一封与他,先诉说两家情谊,又说了他知道郭铨忠义,自己会替他说几句好话之类的。
郭铨感‘激’不尽。
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