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桓胤这个路路通的带领下,若云玩得很尽兴,‘女’孩什么都喜欢抢先尝试,桓胤一路相随,桓玄和灵运倒像是一大一小的两条尾巴,慢悠悠地跟着。突然,灵运说:“灵宝叔公,姑姑好像很喜欢那位叔叔。”
“是吗?我也很喜欢那位叔叔。”桓玄漫不经心地说,看到桓胤能让若云这么开心,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
灵运啃着糖葫芦,好像硌着牙齿了,叫了一声:“好痛!”
桓玄笑了,“原来我们的小名士也会吃小孩子的糖葫芦。”
灵运虽小,受祖父的家庭传统的熏陶,一直以名士自居,被桓玄这么一说,倒是红了脸。
停停走走玩玩,白日又尽,可是照桓胤的说法,他们还没走过半个荆州城。桓玄只得说以后有空再出来,今天就先到这里了,桓胤借口自己家远,就跟着桓玄到谢道辉府里了。
今日游玩,对桓玄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到自己的堂侄儿桓胤的天才认路本领,凭他对荆州的熟悉情况,将来可做大用。不过,桓胤没注意到桓玄打他的主意,还沉浸在自己今天的表现中,并且为掌握到若云的喜好而开心。
当夜,叔侄俩共睡一‘床’,抵足而谈。桓玄说道:“没想到你对荆州城如此熟悉,平日是不是都在荒废游玩了?”
桓胤脑袋还处在兴奋状态,随口说道:“灵宝叔叔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我对荆州的南阳、江夏、武陵等地的熟悉程度肯定不亚于你。还有这绝不是荒废,是享受!”
桓玄听到他如此说,倒像个大人似的开始教育他:“你也不要只顾着玩,作为桓氏子弟,有很多要学,以后复兴桓氏,免不了要你出力。”
桓胤不以为然,说道:“复兴桓氏有叔叔们就够了,我没什么兴趣。”
桓玄见侄子敢顶嘴,踢了他一脚。
叔侄俩从小闹到大,桓胤对桓玄的举动也不反感,‘揉’‘揉’被踢疼的小‘腿’,不满地说道:“再说世事沉浮,家族兴衰,自有天命,不是人为力量可以掌控的。”桓胤说得头头是道,说完,趁桓玄不备,狠狠地踢回来。
桓玄真想一拳头砸过去,让他明天青着脸见若云,即使在黑暗中,桓胤也预料到桓玄面‘色’不善,赶忙拿起枕头挡住自己的脸。见桓胤举止好笑,做叔叔的也不好意思再下手了。
桓玄语重心长地给侄子洗脑,“人生在世,如我父亲所说,非流芳百世则遗臭万年。反正都在名利场上斗争,你说没兴趣复兴桓氏,那还有什么事能让你感兴趣呢?”
桓胤知道叔叔自幼聪慧,早熟,从小他就觉得这叔叔给了自己太多的压力,凭他之力是劝解不了的,只得说道:“以前让我感兴趣的就是和叔叔们一起玩闹,作诗假装清谈,现在嘛……”
桓玄听到他说起往事,内心也很感动,“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我想先带着若云游遍荆州,然后再和她一起看尽南北各地山水风情。”黑暗中,桓玄似乎能看到桓胤那闪着亮光的眼睛。
桓玄沉默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虽说自己对若云也不是无意,但很难为她放弃自己珍惜的东西。再想想侄儿的梦想,看似渺小而微不足道,如果自己连这都不能成全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桓胤继续说道:“我很难像叔叔那样‘胸’怀大志,我知道叔叔平日在南郡看似无事,其实对朝廷的各种事都有所了解。”
桓玄叹口气,说道:“你小子倒有心了,不过随意揭穿别人的**是不礼貌的。”
桓胤笑着答道:“我从小就最喜欢灵宝叔叔了,当然会了解很多。”
叔侄当夜再无他话,各怀着心事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