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城中,十里秦淮水‘波’微漾,即使内外戒严,路上依旧有如往常一样做事的民众,建康风气安定,刘柳欣慰。。。
沿河而下,至朱雀桥边,这里有几分热闹。他突然想到,王恭的首级传至城中,就悬挂在桥上。
相‘交’不厚,倒也敬佩此人,想避开,又看到周围还有司马道子太傅的‘侍’卫,心里好奇,就走过去看了。
桥上的人头已经面目模糊了,隐隐可见的轮廓显示出此人的刚毅。道子在桥下抬头望着人头端详良久,才摇摇头,指着人头问道:“孝伯啊孝伯,你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杀我呢?”
在一旁的刘柳忍住笑意,司马太傅说起来也有几分可爱。
见到刘柳在侧,道子对其笑笑,还带着三分醉意,问道:“叔惠说是不是?我又没害他,他常常当面损我,让我下不了台,可我对他依旧尊重。可是他为什么就和我过不去呢?”
刘柳失笑,答道:“太傅之心不是一般人能理解,孝伯亢直,≠,.对太傅多有误会,才导致今日结局。”
道子点点头,刘柳又看一眼桥头的首级,就向道子告辞。
看着刘柳飘逸的背影,道子叹口气,越发觉得此人洒脱。想起自己处境,他明白已经洒脱不起来了。
回首自己在朝政上一路走来的日子,他只是随自己的心意做事而已,他看中的人,偏有人说是‘奸’臣。他努力调和各方关系,他不是狭隘的人,他曾夸王恭亭亭直上,王忱罗罗清疏,他争取看人都往好处看,可是为什么其他人看到的都是他的不好?
在王恭举兵时,他派人劝说庾楷,诉说往日,以前他们关系好的时候,一同在帷帐径饮酒,亲如兄弟,质问他为什么结‘交’了王恭就依附他,忘记王恭以前对他的侮辱。庾楷大怒,回答若去年不是他调动兵马,王恭在在先帝的葬礼上就会反叛,而后来道子敌不过王恭,就杀害国宝兄弟,让他怎么信得过他。
这件事分开来看,王恭在葬礼上没有作为,和庾楷的关系不大,他是明白的,但是,‘逼’王国宝自杀一事,他自己想想也觉得寒心,对自己绝望。
至于夺庾楷的权力,他自己倒觉得问心无愧,只是不好意思和外人说出口。说起来,一切还不是因为自己死去的兄长皇帝,自己的能力,先帝不可能不清楚,但是他依旧把大权给他,为什么?为了巩固他司马家的势力,所以,趁着‘乱’势,他想把司马尚之兄弟举上,也算继续兄长的事业,没想到他们都不理解。
回到家中,儿子元显年少有谋略,斗气强盛,也不怎么看好整日沉‘迷’杜康的父亲。自王恭二次起兵,京中多是元显在调度。
这次王恭本打算押进城中处决,而道子也想见他最后一面,真想问问他为什么和自己作对。可是当时桓玄已经‘逼’近石头,怕出意外,元显直接就下令处决王恭,道子还在为不能见到恭最后一面感到遗憾。其实,见一面有如何,自己可能跟对待王国宝一样,不敢见他最后一面,但这次不是不好意思,觉得对不起他,而是怕被骂一通。
见父亲送故人回来,元显说道:“父亲太心软了。”
道子摇摇头,说道:“情理之人,几年前还在眼前慷慨发言的人,如今只剩下桥上孤零零的头,叫人怎么不伤感?”
元显应道:“王恭素来与父亲作对,若他得势,恐怕连一个头都不给留。”
道子只能搪塞一句:“王孝伯虽然两次举兵,但也都不是讨伐我本人的,我和他的情谊还是在的。”
司马元显哭笑不得,这父亲也太可爱了。
可爱的父亲,看现状也稳定下来了,谢琰、刘牢之守着,荆州来的几个人也止着步,他现在想的是如何把他们送回去,或者说是把他们拿住,抱着和平主义的他更喜欢前者,因为殷仲堪也算是他的老朋友。
此时,左卫军桓修拜访,还真给了司马道子一个请他们回去的建议。
对于桓家的人,道子还是能容忍的,除了这个驸马外,还有桓石豁之子桓石生任太傅长史。
桓修入座,寒暄几句,就进入正题,道子问他该怎么做。他回答道:“殷、杨、桓依靠的只是王恭,恭已死,他们也难成气候。”
“可是,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兵力如何?桓玄两战皆胜,而探子回报仲堪的兵遍布京城山郊。”道子说,不是他长殷仲堪威风,是不想和他正面起冲突而已。
桓修想了想,道:“不管他们多强,让他们自己起内讧就可以瓦解他们。”
“内讧?”司马道子对这个非常感兴趣,他最喜欢自己不‘插’手就让敌人瓦解的事,还不伤情面。
道子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桓修道:“西荆军队我知道,看上去强,其实内部各势力抗衡,很分散;至于灵宝那小子,给他好处‘诱’‘惑’他,就可以压制仲堪;杨佺期本来就不愿受殷仲堪压制,以重利相‘诱’,还可能使他叛变。”
道子沉‘吟’良久,觉得此法可行,目光转向一直在听的儿子。元显说道:“姑且先试试,桓、杨不足虑,殷仲堪才是大患。”
于是,商议好之后,道子上疏下令以桓玄为江州刺史;把郗恢召回来做尚书,让佺期做为雍州刺史,都督梁、雍、秦三州军事;以桓修为荆州刺史,带着为左卫将军的手下一起去,而且有另外让刘牢之领一千兵马护送,贬黜殷仲堪为广州刺史。他还特地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