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仲堪东下的速度很慢,但是西上的脚力就比较好了,桓玄和杨佺期在后面追得苦,直到了江州寻阳一带,才赶上他。(。
三人再次见面,难免有些尴尬。
“新江州、雍州急急赶来,不知有何贵干?”殷发难。
“念妻顾小,惧荆州声威。”桓玄答道,他明白此时的仲堪需要安慰。
“南郡连败王师,威名远扬,怎么会惧怕我?”看来这人还在气头上。
既然要解除他的怨恨,就只能继续戴高帽了,“我能取胜,是仗着卿的实力,再说,我手下的兵马也不是自己的。”
仲堪脸‘色’稍缓,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孝伯已逝,我们要团结在一起,才能为孝伯,为自己讨回公道。朝廷虽然贬黜卿为广州刺史,但是卿在荆州威望犹在,手中握有重兵。我家堂兄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取代的。”桓玄分析道,又提议“我们应该结盟反对朝廷的不公。”
如果说桓修继任荆州,那桓氏就就是荆、江两个大州的刺史,要和殷仲堪合作,放弃这个,桓玄还是有点心痛的。不过,桓修说到底还是司马家的‘女’婿,现在站在哪一边他也不清楚,而他更喜欢的桓谦则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一切看起来倒像是桓玄一个人在闹,桓家的一伙人只是在看。
仲堪点头,又问佺期,才注意到此人还未说过一句话,此时被问到,他也只是应一声。
最终,三人约定日子结盟,并决定推迅玄为盟主,殷还是知道自己官职已降,号召力还不如桓玄,夺回荆州还要靠他。
是夜,杨佺期暗暗找殷仲堪商量。
作为武将,他直话直说:“桓玄不可留。”
殷不答话,低头捏着已经被他‘揉’了几百遍的诏书。
“君手里握有重兵,完全不用依靠桓玄的力量。”佺期继续劝说。
“桓玄手下的将士你能控制吗?”殷问。
“树倒猢狲散,桓玄一死,还怕他们不服从。”
“桓温残余的力量,桓玄在荆州培养的势力,还有桓氏中人,如果他们起来反对,你打算如何应对?”殷又问。(
“正因为如此,才更不能让他继续。”杨佺期回答。
这些殷仲堪也清楚,桓玄是不能让他继续下去,但对他动手却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还有一个原因,他不能和杨说出口,那就是他怕没有了桓玄,自己控制不了杨佺期。
“抑制桓玄的事我们以后可以再行动,目前最重要的一致对抗司马道子专权,你不要多说了。”殷最后反对他。
杨佺期愤然,抛下一句,“若杀桓玄,宣誓那天就是最好的时机,我会动手,殷公切莫多事!”
殷仲堪见他坚决,不再劝阻,等他走后,偷偷派人跟桓玄大哥招呼,让他小心一点。
对于杨佺期的心思,桓玄也知道,冯该问他要不要事先下手,玄摇摇头,说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他。
结盟的地点是桓玄选的,主要是桓玄说自己懂得风水方位,能选一个好地点,殷仲堪不太服气,因为东西这些他也清楚,但想到若结盟,自己是大哥,小事还是不要‘操’心比较好。
前一天夜晚,桓玄摆上祭坛周围的地图,把索元叫进来。,索元一看,以为他又要拉着自己欣赏他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的字画,正想说是一幅好画,看到的却是地图,反而吓了一跳,问桓玄想要做什么。
桓玄指着另一处入口,对他吩咐他应该做的事。
为了让杨佺期安心,桓玄特别找了一个周围是树林的地方,盟台旁边还有‘乱’石,特别能藏人。
终于到了结盟那一天,布置好祭坛,就开始歃血为盟,盟誓是很庄严的过程,点上香烛,杀完牛羊,再把羊血涂在嘴‘唇’上,宣读誓言。三个人虽然互相不信任,依旧朗声宣道:今桓玄、殷仲堪、杨佺期结为同盟,互相扶持,永不背叛,如若有违,人神共弃。
寻阳边风声猎猎,宣誓声也不比风声轻。
为了显示庄重,桓玄特地“请”王愉做结盟的见证人,这个姐夫,他还没放他回去。王愉眉目间和王忱有点相似,只是不如忱洒脱。殷仲堪和杨佺期又互相‘交’换儿子和兄弟,表示信任,桓玄觉得这不是摆明了两个人互不信任,自己是幼子,儿子还不知道降生了没有,就免了此事。
盟完誓,三人共同拒绝朝廷的任命,作为盟主的桓玄起草奏章,联名上书皇帝,诉说王恭忠心耿耿,求诛刘牢之和司马尚之,还质问朝廷殷仲堪没有过错,为什么朝廷单单降了他的官衔。
直到一切都顺利完成,杨佺期还是不见周围有任何异动,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僵着脸,真佩服桓玄还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再到军营一看,本来准备埋伏的士兵已经索元拉倒教练场上,在比试骑马‘射’箭,面对苦着脸的士兵,杨佺期哭笑不得,告诉他们暂时什么都不用做了。
收到桓玄等人的上疏,朝中又是一阵‘骚’动。这显然是殷仲堪不高兴了,看来殷的实力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强。
元显还想继续和他们对峙,司马道子已经不想再做计较,解决掉王恭,对他来说已经心满意足了。再问问其他同僚,都说这次王恭已伏法,其他的人不再追究就好。至于诛杀刘牢之、司马尚之之类的就先不管,先恢复殷的官职,如果还要诛杀他们,就再去讨伐殷、桓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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