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里我又同往日一般在满是稻香弥漫的乡间小路上思考我现今身处之境,我该如何才能破了这一身的禁制,走着走着却觉得原本在身边流动着的风仿佛遇着了什么阻碍,略侧了侧头,看见他不紧不慢地跟着我的步伐走着,手里摆‘弄’着一把折扇,这扇子之前倒是没见过,许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罢,我现在的心思全不在这儿上,满脑子都是该如何恢复神力的烦恼。。。↖哈,在这地方,不知是平日无聊还是什么原因,以前那些不愿想起的往事倒是一幕幕的在眼前重新演着。有些事,总以为自己已经忘了,有些事,也总以为自己没那么在乎,可真是再在自己眼前放一遍时,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在乎,原来这些,从没被忘记过。
那时候我该是刚离开重华吧,原本是躲着重华的人去的崇吾,可一下子离开了,却忍不住心里的想念,也真是不能习惯崇吾的环境,我硬‘逼’着自己去修炼,不去想身边的任何事,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修炼。后来真的是忍不住,就偷偷跑回重华之巅去了。
认识白以御在我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外,他不该来招惹我的,他明明知道他的祖母霜华神君与我们重华之巅有芥蒂,却还痴痴地跑来崇吾,只是那时候的我并不知晓这一段渊源,只想着自己在崇吾确确是无聊的,看他又还能入眼,也就没赶了他下山去,可我从不知道,他让我第一次尝到心痛的感觉。
白以御也爱拿一把折扇,素净的扇面上永远绘着一片桃‘花’,那时候我总想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桃‘花’呢,后来去青丘的时候,正遇上桃‘花’盛放,他携着他的新娘走过桃‘花’林,桃‘花’雨落下,他们很美。我也赌气想过,将来定要在桃林下举行婚礼,我肯定更美。
也许是因为年轻吧,受了伤也要硬撑着,即使心已经痛到不能自已,面上却还是要带着笑,在寿华之野和凿齿的那一战,身痛暂时压制了心痛。一转眼两万年,我没再去过青丘,没再去想过他,现在再回想,他的新娘是九重天上最美的神‘女’,好像是叫‘玉’钦吧。我七万岁的庆生宴上他们好像也来了,送的依旧是夜明珠,那一颗比白以御当初送我那颗更大更亮,我转手就给了阿演,我不需要。
“怎么不说话?”昆吾收起手中的折扇,反手‘插’入腰间。那一霎,我看见扇间有一股神力流转,潜意识里我觉得这扇子与一般神器不同,它的气息和舞阳骨笛有那么一点像,可父神从没有用过这一类的神器。我抬头看了一眼昆吾,才张嘴回答他:“散步啊,所以就不说话了。”我在田垄边坐下,远处是正在劳作的人们,我伸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没见过你用扇子。”
他没有接我的话,只是顺着我的目光一同望着远处那番风景。“瑶琴,你喜不喜欢这儿?”
“嗯?”他这句话倒真是让我觉得奇怪,“怎么突然间这么问?”我回过头却正好碰上他的目光,那一刻我的心不知怎么停了一下,脑海里又浮现那晚东海边萤火。我躲开他的目光,手指绞着腰间的帕子。
“瑶琴,这里并不是真的存在于世间,这里,是扶桑梦境。”他一字一句地说着,我却的的确确受了不小的惊吓。
这里是梦境!我的思绪有那么一嗅儿呈现空白,如果说,这里真的是梦境,那里的人和事全都不是真实存在的咯。所以说,那道蓝‘色’的结界就是扶桑梦境,而我凝了神识本想探个虚实却直接被吸入这梦境中,可我怎么会被封了神力呢?
晚上我看着‘床’顶,在脑海里细细回想所有人告诉过我的关于父神的一切,可我一遍又一遍的想下来也没得到太多关于扶桑梦境的信息。扶桑梦境不是父神留下来的,是当年母神为了保护她的子‘女’们而用自身神力凝聚而成的,所以扶桑梦境不像舞阳骨笛那般锋利,反而能包容一切,我被吸入这里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等等,这里是梦境,所以这里的人都不是真正存在的,那么,昆吾他,难道也不存在?可是不对呀,如果昆吾不存在,那那晚的白衣神君就不是他了,怪不得他没提过那件事。也许是和他呆在一起久了点吧,想到这些,心里竟然有那么些难过,好像很久没这样过了。没想到,这一晚,我竟彻夜无眠,脑子里慢慢地都是他,不止他,还有那个白衣神君。细细想来,其实我和昆吾之间,在这儿的一个月里,我们每天都过着很平淡的生活,所有的话题离不开油盐酱醋,我每天都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他置气,他每天都会说一些让我接不下去的话来惹我,慢慢地,感觉我和他之间似乎有了一些异样。
一夜无眠的后果就是顶了两只大大的熊猫眼,当然,现在没有“熊猫眼”这个名词。想当初我有神力在身的时候,几天几夜不眠不休那对自己也完全没有影响,可如今,诶。当昆吾看到我的时候,我敏锐地看到他的一丝惊诧,不知怎么了,我竟然扭头就跑回了房。我怎么这么不情愿让他看到我难看的一面呢?难道,不不不,我立马摇头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在我还在烦恼的时候他却进了来。“你不知道要敲‘门’啊!”我背过身不去看他。
听着身后没了动静,我慢慢转过头去却看见他正在摆‘弄’着什么膏状的东西,还带着一些淡淡的香味。忍不酌奇的我最终还是凑了上去,“这是个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