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房间里的人并没有出声,敲门的人像是习惯了男人的沉默,推开门,走到男人面前,有规矩地立在一旁,静静地听候男人的指示和差遣。
男人很随意地斜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一晃一晃的,用眼神示意来人可以说话了。
来人正是清泉,当今大和国太子身边最得力的保镖,此时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语气却呈现与表情截然相反的恭敬。
“殿下,渫小姐此时在包厢里。”
清泉口中的殿下正是大和国的太子殿下卿仁,卿仁缓缓地曲起修长的食指,放在嘴唇下面,显示自己的浓厚兴致。
只是一向秉公处理的清泉此时有些欲言又止,卿仁将清泉脸上突然间出现的多余表情看在眼里,微眯着眼睛斜着看有些局促不安的清泉,那眼睛覆盖的犀利让清泉没有一丝隐瞒。面对如此强势的卿仁,清泉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隐瞒什么,只不过是害怕一说出真相就会触怒了他的太子殿下。
“姓覃的男人也在场。”
卿仁眼眸中的强势并没有因清泉说出实情而消散,反而有聚集得越来越浓厚的迹象,无形中散播的压力,让清泉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覃劭骅预订的是皇室豪华包间,特别吩咐添加了一个烛光晚宴······”
说到这清泉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因为擅长察言观色的他看到太子殿下的脸色愈发的不好了,虽然隐藏的极深,几乎是深藏不露,但是从小就跟在太子殿下的他还是能立刻就能捕获到殿下高深莫测的情绪,这也正是他能成为殿下首席保镖的原因之一。
其实不用说下去,卿仁也知道覃劭骅不用点明的用意何在。
清泉有预感接下来的殿下一定会明着暗着奚落他一番。
果不其然,卿仁乜乜着眼睛,眼角眉梢处闪过一丝讥诮,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来,语气绝对称不上和善,脸上偏偏挂着一缕谈笑风生,让人不由地衍生出毛骨悚然的阴深深。
“看来你一早就了解了,合着你帮着外人在对付我。”
卿仁的话音未落,清泉就已经受不住立马跪了下来,虽是跪着,但还是挺直自己的脊梁骨,宣示着自己的绝对忠诚。
卿仁话说得轻飘飘,眼睛有意无意地瞥了清泉一眼,只一眼就让清泉如芒在背。
“殿下,属下不敢。”
清泉还想再说些什么表明自己决心的时候,卿仁眼睛里快速地飘过一丝嘲讽。
“收起你的那套多余的做派,将那个女人紧紧盯着,不要再出一丝差错,我最忠心耿耿的护卫。”
覃劭骅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就是渫芷兮陷入沉思,脸上流露的是淡淡的忧伤和愁虑,渫芷兮脸上的表情无由来地让覃劭骅有些不安,覃劭骅隐隐感觉渫芷兮心里藏着事,却不告诉他。一方面他在为女人一直一个人苦苦支撑着而心疼,另一方面也为还没有彻底获得女人信任而难受。
但是一想到接下来要与女人共进晚餐,覃劭骅又将那些不该有的不明情绪硬生生地压了下去。走到女人跟前的时候,立即换上一副轻松自如的神色。
覃劭骅居高临下地看着眼睛里出现一丝茫然的渫芷兮,这个角度,将女人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就连那一丝一缕的脆弱也没有放过。
“想什么?”
覃劭骅如烈酒一样醇厚的声音没有一丝阻碍地进入到渫芷兮的耳朵里。
对于自己心绪的起伏不定,渫芷兮也不知道如何述说,有时候她真的很想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向男人倾诉自己心里的恐慌,让男人知道自己的无助,但是一对上男人坦荡清明的眼睛,渫芷兮竟然一下子就说不下去了。
她果真还是一个贪心的人,贪恋覃劭骅的温暖,贪恋覃劭骅的爱,还贪恋覃劭骅这个人,她甚至贪婪地想自己就这样死皮赖脸地赖上覃劭骅,不管那所谓的命运,也不管那所谓的身世。
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到覃劭骅眼中那抹化不开的浓浓担心和不安后,她差点就脱口而出,将心底的想法说给男人听,但是舌头像打结了一样,一直说不出话来。
覃劭骅并没有为此失去耐心,而是站在渫芷兮的身旁静静地等候她说话,像是鼓励,覃劭骅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背上,带着不可估量的温柔,脸上更是挂着一抹暖色。
渫芷兮不可否认自己被男人身上的温情打动了,嘴角蠕动着,刚想开口,不料——
“叩叩叩——”
门被敲响了,这原本是一个礼貌性质的提醒,现在却是十足的打扰。覃劭骅好不容易等到女人即将会向他吐露心扉,本就机会难得,却被人突然间打断了,这种感觉他不陌生,前几次被翁绍斌他们打搅他和女人之间的亲热,就是这种从心底涌上来不舒服的感觉。
紧接着一个服务员打扮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推着餐车走进来,举止上有些紧张,显得小心和谨慎。
将餐车推到餐桌的时候,男人脸上突然绽开太阳花一样的笑容,那种如同阳光般的笑,让人不知不觉好感倍增,只是被打断的两人却没有应有的反应。
“您好,请问我可以······”
男人抬头脸上还噙着那抹阳光灿烂,只是在眼睛无意间看到一个人影的时候,眼睛里的立刻出现名为光彩的东西,自己的职责也被他随意地抛之脑后,说到一半的话立马就戛然而止,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