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叶闻言,心底有些不安,忙问道,“二牙子叔怎么样了?”
何叶妈探手摸了摸何叶的脑门,见没有发烧,才说道,“救过来了,医生说了,幸亏你懂得止血,要不然,就真的来神仙都不行了,只不过现在命是保住了,那条腿……算是废了……”
何叶早已经猜到是这个结果,所以闻言,知道那条腿保不住了,也并不是难以接受。
只是,不知为何,心底仍旧有点不安,这让他微微蹙了蹙眉头。
何叶妈见自己儿子皱眉头,忙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何叶闻言摇头摇头,“没什么,只是胳膊有点疼。”
何叶见自己啊妈神色依旧不好,忙劝道,“啊妈,我睡了多久?”
“哪里是睡啊,你是昏过去了,医生说了,你的手肘当时就摔骨裂了,还不注意,所以引发了炎症,昏迷了两天一夜,幸好高烧退了下来,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昏多长时间……”
“两天一夜……”何叶闻言重复着,看啊妈明显疲惫,“啊妈,你先睡会吧。”
何叶妈说什么也不睡,说他昏迷的时候已经睡过了,何叶无法,只好不再劝。
病房是普通病房,一间病房里八个床位,都是骨科,有吊着腿的,又吊着手吊着脖子的,何叶听着病房里病人的疼的呻~吟声,这才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都疼,但是却不敢表现出来,怕阿妈担心。
“对了,啊妈,这次的看病钱……”何叶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忙问道。
果然,何叶妈听到这个问题,脸色更加疲惫,“这个……哎……你上次给的钱,只够你住院的,我们家是不用担心了,可是二牙子那里……”
说道这里,何叶妈神色上明显更加忧虑了。
何叶也明白,二牙子家里虽说比他家条件好,但是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只靠他一个人放牛卖牛才能养活一大家子,二牙子叔的儿子才读初中,更是没有赚钱能力,如今二牙子的腿不行了,这样一来……
“你二牙子叔出这事,那边心还吊着呢,医生说要把那条压坏的腿截了,要不后果更严重,可截个肢要几万呢,他家里正想把牛都卖了,看能不能凑上医药费,村长也在凑钱……可是村长家也不好啊,还因为这事搭上了一辆三轮车,听说他家里的儿媳妇还和他闹着呢……你说这事,怎么办啊……”
何叶妈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儿子,咱不能忘恩负义,你二牙子叔一直对咱家都不错,你不在家也是人家一直照顾着咱家,以前你出生那会,还是你二牙子叔登着三轮车送我去的县里,前几天你二牙子叔还送给咱们那么多牛奶……”
“儿子,这事,咱不能不管……”
何叶当然知道二牙子一家人对自己啊爸啊妈,那就是亲兄弟也没有那么热情帮着的,他也急,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啊……
“啊妈,那怎么办?”
何叶妈刚想说话,便被一声斥责打断,“孩子他妈,你净说些啥!”
何叶被这一声吓了一跳,立马看向病房门口,见是自己阿爸买了饭回来,刚想让阿妈继续说,却看到啊妈红着眼睛不说话,也不看他,而阿爸的脸色也不太好。
何叶看着这样的两人,有些急,“啊爸阿妈,你们想说什么啊?都这时候了,能别这样了吗?”
何叶爸闻言,终于深深叹了一口气,语气沉痛的说道,“儿子,咱家条件不好……本来以为你给的钱能给你存点老婆本,没想到又出了这事……”
“你二牙子叔那边,也凑不上钱,我们想着……想着,你能不能……”
何叶爸犹犹豫豫,那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何叶急了,“啊爸!”
何叶妈看不过去,“算了,你不说我说,儿子,咱们村都没有什么大本事的人,都是外出打工,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多少钱,现在,只有你能指望上了,村长过来和我们说了,问问你……能不能……能不能先向你那学长借点钱,等这茬过去了,咱们村再凑钱还给他?”
何叶闻言,心底突然一咯噔,这才明白从自己醒后,心底那股隐隐的不安是什么,想到自己竟然将学长忘了,忙焦急的问道,“啊妈,手机响了吗?”
他下山时,因为事先就说明了要将手机给自己阿爸阿妈用,因此他和江南只说了火车票到站的时间,又因为江南强势的要求他不能买绿皮火车票,所以依旧买的是动车卧铺,他昏迷了两天一夜,这么算来,学长竟然等了自己一天!
何叶妈摇头,“当时哪里还记得拿手机啊,听到你们出事了,直接赶了过来。你还记得你学长的号码吗?要是不记得,让村里的人回去拿也成。”
何叶忙摇头,“不用拿,我记得!”
说完,见旁边有护士来给别的冰床的人换吊水,忙向人家借手机使。
护士是个三十来岁的妇女,态度也算和蔼,见这一家三口,也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好心的拿出了手机给何叶用,又抬手摸了摸何叶脑袋,“这娃真可爱,十六了吧,这手可要好好养着啊,救人的小英雄!”
何叶闻言囧了囧,一是为自己被人当成未成年,二是因为,自己的事迹竟然已经传了开来。
“谢谢阿姨!”
何叶不敢耽搁,忙接过手机,噼里啪啦按了一串不知何时早已记在脑海深处的那十一个数字。
江南早已在何叶开学前几天就回到了帝都,原本他是打算着去何叶所在的省份城市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