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局面有些混乱,说是混乱,又有些微妙。
元懿弘旭与容成麟二人交锋,一个冷言以对,一个笑语相迎,你來我往,看两个美男对掐,好不惬意。
如果当真是两个与自己不相关的美男对掐,看看热闹倒也是人生快事一桩。可关键在于,冰山男的威压太强,即便在旁观战,也会有所损失,所以,还是能躲就躲的好,于是,这边的冉云昕便在滑步开溜。
而另一边,却是截然相反的情形。容紫葵应当算是最后一个发现元懿弘旭进來的,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可以想见,她发誓要得到手的猎物此刻就在自己眼前,是怎样一种欣喜若狂急不可耐的心情,恨不得立马将他收入囊中。
且说冉云昕已然蹑手蹑脚地行至元懿弘旭的身后,正准备开门溜出之际,却忽被一句横空而來的冷语瞬间震住,仿佛在她的面前安了一扇封死的铁门,任她耗尽气力也挣脱不得。
“站住。”元懿弘旭仅仅说了这两个字,却犹胜千军万马踏平京城之势,硬生生地将她刚刚抬起的右脚给顿在了半空,好似脚底是一颗地雷,踩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她自认为也沒做什么亏心事啊,怎的此刻如此怕他?真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至少不能在气势上先输了一截。
想到此,冉云昕立马站直身子,挺起腰板,雄赳赳气昂昂地转过身來,抬头注视着他,尽力抑制自己内心沒由來的惶恐,随即驳道:
“喂,你可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我想走就走,你管得着么?”她忽然记起什么,继而改口,“不对,我干嘛要走呢?你在这影响我的生意,我应该请你出去才是!”
眼瞅着元懿弘旭眉心一动,或许是不喜欢“喂”这个称呼吧,可这也是给他面子了,沒叫他冰山男就算不错了,还想怎样?冉云昕不动声色地看他,樱唇微撅。
狭长双目微眯,他眸底忽地一冷,开口说道:“哦,是吗?”说着,剑眉一凛,眸若寒星,元懿弘旭的一个眼神就足以教人败下阵來。
“你想请本王出去?你可想好了,这家店面是谁出的资?你还欠本王多少贷款?你可要想清楚了,别到时候想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王……可沒功夫搭理!”
一般人自然不行,可冉云昕岂是一般人?他越是冷硬,她就越是不松口,看谁能犟的过谁!大不了“同归于尽”呗!
可今时不同往昔,“硬碰硬”的教训早在刚入王府之前便已领略多次,而现在又处于关键时刻,成败在此一举,若是这时逞强,只能是功亏一篑。倒不如先软后硬,等她攒够了钱,有了安身立命之本,什么冰山男,她才不会放在眼里呢。
于是乎,冉云昕清了清嗓子,小脸微垂,两眼一溜,声音放软地回道:“你……你这属于变相威胁!”
“你莫不是……怕了?”元懿弘旭毫无预兆地走上前去,凑到她的眼前,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她的双颊立刻飞起一层红霞,她越发地将头低下,不敢直视,心跳加速,目光乱闪。
“我……我才沒有呢!本姑娘只是信守古人之言‘识时务者为俊杰’而已,此等谋略王爷……居然不懂?”在被咬的同时反咬一口,这是她的习惯。不过这也得分人,若是条狗,她自然不会与之一般见识,那不值当。
听到她这样说,元懿弘旭心头的怒气反倒消了一半,嘴角轻扬,再抬头时,却又已经消失。
他随即后退几步,将冉云昕从墙角释放。她仍惊魂未定,眼神飘忽之际,却瞥见对面的容成麟,他也正好看过來。她朝他尴尬地笑了笑,容成麟也冲她淡然回笑,可她却未能瞧见,他那染满笑意的眉眼之中闪过的些许不协调的东西。
可待她再一转眸,却惊见自己左方立着的那位傲娇女子,正仇视着自己,一双漆黑瞳目此刻好似烈火燃烧,仿佛要将自己吞噬殆尽。
她惊了一跳,心想自己好似与那女子素不相识吧,难道说是因为自己与容成麟走得有些近了在吃醋不成?
不至于吧,她与容成麟不过两面之缘,而他们看起來,与其说是情侣,倒不如说是兄妹,两人皆有高贵气质,可那女子却是趾高气昂,一身的傲气,不如容成麟來的温柔可亲。
正当她犹疑之时,容成麟忽然站了出來,朝着元懿弘旭作揖问道:“不知九王爷与这位姑娘是何关系?”
这一问,可谓将重点拉回了桌面。容成麟和容紫葵皆不是愚钝之人,从他们刚才对话中便已察觉出了什么,只是还无法确定,或者说是心存侥幸,希望不是才好。
如此一问,不仅将他们俩的心给提了上去,还将冉云昕的心也给揪住了。之前还从未想过,她与元懿弘旭究竟是何关系,想來,她一直都叫他冰山男,从未将他当过自己的丈夫,不过他们也确实沒有夫妻之实嘛。
那块冰山也说过,她只是他的傀儡他的玩物,可是貌似也沒有玩坏她啊,难不成他是指斗嘴用的玩物么?那她绝对是一流的!
而就在她的思绪以光速的十分之一运转之时,元懿弘旭却猛然揽过她的腰肢,不假思索地淡淡开口:“如三公子所见,她便是我的王妃。”
依旧是冷然之语,却好似一股浪潮,不远不近,不偏不倚,恰好涌进某人的心田。
她愣愣地抬头望他,眨巴着眼,一时之间沒能缓过神來。
与此同时,容成麟心中刚刚铸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