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功力全无,也闹不出什么大作为了,你们在殿门前守好便是了。”
杜太后如此执意,尤琛自然不好再违了她的意思,便只好让两个禁卫军将施醉卿扶了进去,随后令人将仁寿宫围了水泄不通。
杜太后进了仁寿宫,命宫中奴仆带上殿门退了下去,身边只留下心腹宁姑姑一人。
杜太后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激动、忐忑、恐慌。
因为施醉卿提到了那朵花。
因为施醉卿说,那是胎记。
没有亲眼见过那朵花的,谁也不敢相信那会是一个人生来带有的胎记。
所以,这由不得杜太后去忽视施醉卿话中的份量。
杜太后稳了稳心神,“督主若有什么放不下的,不妨直说,但凡哀家能帮忙的,哀家定会全力相助。”
说起来,杜太后始终对昨日自己所做的事怀着愧疚和不安,施醉卿虽然在别人眼中是大奸大恶,但她对施醉卿,却丝毫没有反感和厌恶,有时候甚至觉得,人生存的最高境界,就该是施醉卿那样的——处于权力顶峰,却又视权力如粪土。
她对施醉卿不排斥,或许也有苏直的哪一方面的原因,当年苏直是因为了她才入宫净身做了太监,这么多年来,唯有想到苏直,杜太后才会觉得,自己的一生不是凄凉的——至少有一个人曾为了她,连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
而“施醉卿”从小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苏直却唯独教导她对杜太后毕恭毕敬,以至于现在的施醉卿对着杜太后,也有一份尊敬在里面。
施醉卿听了杜太后那话,却缄默不语。
她当着杜太后的面便开始宽衣解带,只是力气不如以往,动作便不怎么利落,显得极其的缓慢。
施醉卿宽衣解带的场景丝毫不让人觉得猥琐下流,反而如她平日里散发出来的气场一样——像凌迟之刑似得刮着杜太后。
“督主,请你自重。”,宁姑姑脸色难看的挡在杜太后的身前,“这里是仁寿宫,可不是你能胡来的地方,督主若是再不收敛,那奴婢可可要叫人了。”
“怎么,你还怕我非礼你家娘娘不成?”,施醉卿勾唇一笑,“我就算是有那心思,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已。”
施醉卿动作没停下。
宁姑姑脸色一红,讪讪的,她想阻止施醉卿,但在施醉卿的眼神下,她却像被定住了,什么都做不了,她知道,自己心里所想的,只怕是真的了,如果是这样……
但宁姑姑还是拿捏不准,她怕施醉卿是故弄玄虚在身上藏着什么暗器暗算杜太后,挡在杜太后身边一步也没有让开。
施醉卿笑了一声,背对着两人褪下了腰带,抽了裹胸,随后将衣裳缓缓的从肩头推了下去。
姑姑仿若看到了那衣衫下折射着异样光芒的紫晕,想要挡住杜太后的视线,却已经来不及了。
杜太后微微侧了侧身,随着紫衣一点一点的滑落,施醉卿优美而削廋的蝴蝶骨缓缓的展开,如同一双即将展翅的翅膀,那朵开放如许的妖花也逐渐的显现出它的轮廓来,一点一滴的落入了杜太后的眼中。
杜太后震惊在原地,待施醉卿将衣裳褪到了腰际,那妖花的形状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刺目,将杜太后的眼眶晃得湿湿润润的。
这朵妖花较之在山底下第一次出现在施醉卿后背上的时候更加的妖娆夺目了。
杜太后不由自主的走上前,掌心碰了上去,这妖花就像是从施醉卿的身体里开出来,与施醉卿融为一体,仔细触摸的时候,掌心中甚至有那妖花的精华神韵温温凉凉的滑过,让人将那形状临摹的仔仔细细。
这与之前温离颜画上去的那朵死花完全不同,那是没有生命的,而施醉卿背上这一朵,看一眼就知道,这不是人世间的凡笔能绘画出来的。
这种触感,与二十一年前一模一样。
杜太后记得,二十一年前,这朵花很小,就像个花苞一样,却就因为这不同凡响的胎记,她至今任将那花朵的形状记得一清二楚。
如今这朵花像是打开了花苞,迎春盛放,展现着她独特的芳菲,将每一点的紫蕴开满了施醉卿的整个背部,妖娆芳华。
施醉卿微微侧了侧头,声音冷冷淡淡的,“这个大礼,太后娘娘还满意么?”
杜太后泣不成声。
施醉卿慢慢的拉上了衣裳,转身扫了一眼杜太后与惶恐不安的宁姑姑,“奴才就不叨扰太后娘娘了,望太后娘娘福寿安康、富贵千秋。”
她朝殿门走去,杜太后跌坐在地上,看着施醉卿的衣角飘过,突然出手用力的拽住了施醉卿的衣角,“孩子……”
她知晓,施醉卿一定是知道了真相,所以恨她、怨她,再加上昨日她亲手算计了施醉卿,所以施醉卿在临死前,要让她跟着不好受,施醉卿是在报复她。
“孩子……”,杜太后已经说不出话来,宁姑姑也在一旁抹泪,跟着杜太后跪在地上。
杜太后捶胸,“是我造的孽啊,是我造的孽啊……”
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竟然亲手将自己的女儿,给推上了火架?
施醉卿讽刺的看着杜太后哭得面目模糊。
“我义父可是将我从宫河里捡回来的呢,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哪个侍卫和宫女私|通生下的,没想到啊……”,施醉卿干笑了几声,蹲下身,看着杜太后,一字一句道:“我竟然会是大夏国嫡出的六公主,呵呵……”
她是大夏国嫡出的六公主,长陵王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