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染可以劝服风暴角助督主一臂之力。”,古月之于他,本就没有太多的感情,唯一的牵绊,便是疼爱自己的母妃和父皇,可现在,他们都早已入土,古月在他眼里,是一个永远不愿提及的噩梦,东方胤,更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若能灭了古月,不管是对胡归的仇恨,还是对古月百姓,都是最好的选择。
施醉卿暗忖,子染愿意出马,胡归这个不稳定因素也暂且可以放下了。
“子染,胡归肆意惯了,他若是将海上那套带到古月,徒增杀戮,不管他与你是何关系,对本督有多大的帮助,本督可下手,同样不会留情。”
这是给子染替一个醒,她与胡归之间,总有翻脸的一日。
“子染会劝舅舅谨慎行事。”
施醉卿嗯了一声。
子染顿了顿又道:“未免夜长梦多,子染今夜就想启程……督主,觅儿……不管他做了什么,都请督主,保他一命,让子染回来处置。”
施醉卿笑了笑,“本督都保了他这么多次,难道眼下还会舍弃他?你尽管去吧,有本督在,不管是东方胤还是燕归谷,谁都奈何不了他。”
施醉卿此人,不会下轻易承诺,但只要是郑重承诺一个人,必定不会失信,子染跟在她身边多年,这一点,自是知道的。
子染离开书房后,冷飞流也随后现身,“如督主所料,温祭司利用南山脚下二十七人命和六日前的飞蝗之事,在大夏国中,地位如日中天,百姓奉为神祇,不需几日,只怕就要踩在东厂头上了。”
温离颜铁口直断南山将会在暴雨中坍塌,南山脚下许多百姓不以为然不肯撤离,在山体坍塌之时,有二十七人被活埋而死,而之后大夏国出现罕见的飞蝗袭城想象,铺天盖地而来的飞蝗将大都城压得暗无天日,小皇帝被安排这登坛祭天毫无效果,而温离颜一上去,飞蝗顷刻间便后退,如此神乎其乎之事,立刻让本就虚有其名而无实权的温离颜,地位在百姓心中水涨船高,成为大夏国真正的大祭司,得到百姓的拥戴和敬仰,都说她是九天凤凰转世。
飞蝗只在干旱之时倾巢而出,如今刚到春季,大夏国雨水丰沛,这时候飞蝗反季节而来,既是印证了大夏国有妖孽乱国,又印证了温离颜是天降的祥瑞祭祀,这温离颜一步一步,倒是策划得极好啊。
施醉卿起身,立在黑暗中,“踩在东厂的头上?冷飞流,咱们东厂的头,是那么容易踩的?”
冷飞流垂头,暗想,那自然不是,要不是东厂放任着温离颜和仁寿宫的老妖婆,他们怎可能有机会在东厂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些动作来。
“区区大夏国,本督不眼馋。”,现在敦商全在她的掌控之中,她能倾尽两国之力来对付大夏国中的那些个幺蛾子,何必闲的没事去跟那群女人斗。
斗来斗去,斗的还不是别人的东西,他们能斗出个什么?
而且温离颜野心不小,声威越大,便越是不甘屈从与公孙家,公孙家见她不能为己所用,也定不会再留着她,两方相斗,她实在没有去插手的必要。
“让叶朝仔细看着,别让他们拿皇帝做文章便成了。”
“是。”
……
子染回到屋中,透着阴气的棺材铺子让人浑身发冷,连日的紧张的和奔波,让觅儿体力不支,已睡了过去。
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显露着内心的强烈不安。
子染将被子轻轻往上拉了拉,轻轻握着觅儿的手,抚弄着他皱的很深的眉头,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亡命天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眼前这不省心的小子。
“睡吧,有我在,没人会伤害你的。”,他独自在床畔坐了许久,才起身。
他抽回手的刹那,觅儿反手重重抓住子染,他陡然睁开眼,一双眼中泛着冷冷的光芒,直直地看着子染,透着不信任,“你要去哪里?”
子染笑了笑,“你睡着了,我不想扰了你,去隔壁睡。”
“子染,你在撒谎。”,觅儿冷冷的眸子就那么看着子染,眸中一碰就碎的脆弱让子染心疼,子染重新坐下将觅儿推在床上,“乖,睡吧,我不会骗你。”
觅儿冷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妖人,是你的拖累,你想要甩掉我了?”
“别胡说,快睡。”,子染轻哄着,“我既然答应不会放开你的手,一辈子,便都不会放开了。”
觅儿疑神疑鬼的,就是不敢闭上眼,生怕自己一觉醒来,连子染都消失不见了。
“你和施醉卿说了什么?”,觅儿尖锐地问:“是不是施醉卿怕燕归谷找上门,让你甩了我?”
“督主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她答应让我们在棺材铺避避,等以后风声不这么紧了,送我们到安全的地方。”,子染轻抚着他的脸,他知道觅儿心里的害怕,他看似不讲一切放在眼里,心里却尤为的脆弱,若是一个不留神儿,就会往偏激的道路上走,“有东厂护着我们,燕归谷若敢来,东厂势必灭了他。”
觅儿神情这才稍稍安定了一点,他看着子染温柔的眸光,那样的温柔,是让人恨不得一辈子沉溺其中不出来,他轻轻抓住子染的衣襟,将他一点一点拉了下来,身躯微微颤抖着,“子染,我把我给你,什么都给你,你不要不要我……”
子染心里一疼,止住觅儿抓扯着他腰带的手,道:“觅儿,别闹,乖乖睡。”
“你不就是想要我的身体吗?我给你都给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