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醉卿裹了衣裳,赤足踩着冰凉的地砖,几步跳到了寂璟敖怀里,寂璟敖冷眼看着她,但他却以内力将窗前施醉卿的鞋子提了过来,大掌捞起了施醉卿的脚掌,先将鞋子为她穿上。
施醉卿半句话也没说,掌心运力,将那些凌乱的画轴全挥出了窗外,随后掌心一震,窗外便是浓烟滚滚,火势旺烈。
施醉卿笑着,“我烧掉了过去,没有回忆怀念,唯有将来可走。”
寂璟敖掌心捧住她的脸颊,随之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有些话不必说出来,已是心照不宣。
或许施醉卿没有完全对寂璟敖放下心,但无法否认的是,寂璟敖已经以他与生俱来的强势和霸气,将她心中的城池一点一点攻占,总有一天,或许,她不再是一个人在这世上孤孤单单的行走……
但是,寂璟敖身上的毒……
“寂璟敖,到底什么东西,才能解你身上的毒?”,她虽没打算放过陆院判,但寂璟敖迫不及待地出手,让施醉卿不得不怀疑,他真正想要隐藏的东西……
寂璟敖神色微不可见地一变,那一瞬间深沉得让人看不透,施醉卿一直看着他,“你难道想要带着这样的痛苦活一辈子?”
寂璟敖拥她入怀,语气低低沉沉,却又轻若呢喃,“什么痛苦,都比不上没有你的痛,没有你的苦。”,他没想过让施醉卿看到他如此可怕的一面,可事已成定居,无法挽回的又何须去遮掩,但解药这件事,他不能让施醉卿知道……
“卿卿,不要再问了。”
施醉卿听着他低柔的话,唇瓣动了动,最终没问出口,陆院判虽提到了以命换命一说,但施醉卿知道,若只是人命那么简单,寂璟敖现在便不会再有这样的痛苦缠身,只怕这以命换命,也绝非易事。
“王爷,督主。”,两人沉默间,瑾烟在门外突然出声唤道,“寇将军在外,有急事求见。”
寂璟敖与施醉卿对望一眼,大漠军队接手敦商,一切事宜还未办妥,江回渊依旧留在敦商坐镇大局,施醉卿也陆续将东厂势力驻入,而此次回到大都,寂璟敖便只带了寇准极其另外几员猛将,寇准带领大军驻扎在大都城外,此刻突然求见,势必有要事。
事情也确如两人所想,寇准此番来,的确是遇到了棘手的事。
一支来路不明的大名气势磅礴驻扎在大都城外,朝中众臣见施醉卿不闻不问,也将这军队的来历猜出了几分,但这支大军一直在城外按兵不动,让人猜不出其来意,也让朝中人心惶惶,暗想施醉卿是否有造反之意,方定侯木凌天此前远赴边境视察,今晨刚到大都城外,不知大都局势,意外与寂璟敖的大军发生冲突,寡不敌众之下,木凌天及其手下家兵全被寇准押下。
而永宁长公主听闻此事,先到城外军营处闹了一场,此刻已汹汹前来千岁府兴师问罪。
寇准先永宁长公主一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寂璟敖与施醉卿后,便悄然离开了千岁府。
而寇准前脚刚走,永宁长公主已不由分说带人闯入千岁府,手下人得了施醉卿指令,并未多加阻拦。
“施醉卿,你带兵进逼大都城,还将方定侯押下,到底是何意——”,永宁长公主闯进正厅,声音威严而饱含怒气。
施醉卿懒懒靠在榻上,眉眼笑着看永宁长公主踏阶而来的永宁长公主。
永宁长公主与临贺帝一母同胞,同为公孙太后所出,秉承了公孙太后年轻时的美貌,颜若朝华,凤目端鼻,当年也算是名冠大都城的美人儿,不少王侯公子趋之若鹜,即便如今嫁做人妇,那份美艳不减,反而更有韵味,让人瞧一眼,便似觉得被夺走了魂魄。
尤其今日永宁长公主盛装打扮,酡红色流彩金丝织锦的曳地长裙明艳夺人,云色暗花海棠的镶宝石腰带勒出她不盈一握的腰段,衬得其愈发的窈窕纤细,而那那青丝高绾成繁复的朝天髻,发髻之上饰品,从顶簪到掩鬓金珠,无不是千金一件的难得之物,富贵逼人。
尤其扎眼的,是她额上一条坠着流苏金穗子的镶翠色翡玉抹额,将永宁长公主那双柳叶长眉衬得愈发凌厉,几乎如刀子一般的入了鬓里。
施醉卿以一个女人的姿态欣赏地看着永宁长公主,由于皇家的娇生惯养,永宁长公主眉目间多了几分骄横和跋扈,虽有些咄咄逼人,却又丝毫不让人反感,反而让人从心底里里觉得,一国公主,就该是如此气态的。
永宁长公主每走一步,衣衫环佩作响,施醉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似在配合永宁长公主的步伐。
直到永宁长公主走到了她跟前,她才停下敲击的手指,道:“公主闯我千岁府之时,可听过一句话?”,施醉卿微微阖了阖茶盖,漫不经心道:“大都城中城,东厂城中国,千岁幽冥司,府中龙潭穴。”
这句流传在大都城街头巷尾的话,指的就是施醉卿,而这府中龙潭穴,便是指千岁府的可怕之处,众人都知,千岁府作为施醉卿的这阉人的府邸,强闯之人向来是有来无回,如今永宁长公主强闯进来,虽是千岁府故意放行,但只要施醉卿不放人,永宁长公主今日便休想平安回到方定侯府。
“施醉卿,你不必危言耸听,本公主可不是吓大的。”,公主长公主冷笑了一声,“你在大都为所欲为本公主从未插足,但方定侯是本公主的驸马,你无视大夏国律法,带兵屯扎皇城之外,刻意为难方定侯,就是跟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