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儿在深冬的湖水里泡了太久,身子冷得哆嗦,有风寒的征兆,在施醉卿面前耀武扬威了几下,便全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袱里拿出自己的换洗衣裳,“诺儿姑娘,我扶你过去换身衣裳吧?”
诺儿不领情,“走开。”
“诺儿姑娘,你不是要为你师姐报仇吗?你要死就这么病死了,你师姐的仇,可就没人报了。”
诺儿一怔,咬了咬牙,只好让瑾烟扶到了一块巨石后,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随后瑾烟将诺儿扶到了施醉卿的面前,见施醉卿又闭上了眼眸子,不去打扰。
诺儿的目光一直恨恨地盯着施醉卿,似一只愤怒的小鸟,只要已有了精力,便会俯冲出去,毫不犹豫的杀死施醉卿——
瑾烟细声地问了起来,“诺儿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瑾烟一提起这个,诺儿眼泪便在眼眶中迅速泛滥,却倔强地不肯滴落,她拳头紧握,因为愤怒,肩膀微微颤抖。
瑾烟试探地问道:“难道你师父真认为是你杀了人,所以才……?”
一滴眼泪,突地滑下了诺儿的眼中,瑾烟见此,便知道自己才对了,可……
“你师父即便怀疑是你,也不该……”
看红尘山主的样子,不像是这般心狠手辣的啊……
“不是我师父,是我自己跑到了山崖边上,失足掉下来的。”,诺儿生怕有人误会红尘山主,忙开口解释,“我师父只是一时被蒙蔽了,我相信她以后一定会查清楚真相的……”
诺儿牙齿愤恨地咬着唇瓣,一双眼盯着施醉卿,“总有一天,我会取了施醉卿的首级回去见我师父——”
瑾烟失笑,如今自己都快没命了,还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你笑什么?”,诺儿怒道。
“这世上能杀了我我们督主的人,只怕还未出生呢,更何况,你无权无势又不会武功,怎么杀督主?”
“邪不胜正,她作恶多端,老天爷也不会放过她的——”
这小姑娘也就十四五的模样,倒是执拗地很,瑾烟沉下脸,“凡是都要有证据,你口口声声说是我们督主杀了陆姑娘,你难不成亲眼看见了?”
“当时芦苇荡就只有你们,我师姐满身是伤,不是你们还有谁?”,虽然不曾亲眼看见施醉卿动手,可任谁看见那一幕,都会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那你可看见我们用什么行凶了?”,瑾烟也誓死捍卫施醉卿的清白,“陆姑娘身上的伤可全是剑伤,众所周知,东厂冷飞流与储慎安,都是擅刀之人,督主外出,也从不带剑,而我更是连剑都拿不稳,如何杀人?”
诺儿神情思索,眉目之间逐渐产生疑虑。
“再说,你当时可看见我们行凶的剑了?”
瑾烟一连串说下来,又淡淡的提了一句:“我倒是记得,芦苇荡中唯一的一把剑,还是你提过来的。”
诺儿怔了一下,“不是我杀的师姐,我看见师姐清晨一人出来,便想着偷偷跟出来吓吓她,可我到了芦苇荡,只看见有一把带血的剑,我……不是我,我真的没有……”。
诺儿神情哀戚,那手足无措急于解释的模样,看得瑾烟于心不忍。
到底还是十四岁的小姑娘,涉世未深,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打击?
“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这件事实在发生得太巧了,所有矛头都指向了你与我们督主。”
瑾烟放柔了声调,轻缓道:“我们督主昨日傍晚才刚从千金城回到大漠,深夜启程赶路去彭城,芦苇荡并非途径彭城的必经之路,督主怎可能拐了这么大的弯前去芦苇荡杀人?”
诺儿神情茫然,“那你们怎么会在哪里?”
“陆姑娘对我们督主有救命之恩,为了报答陆姑娘,督主将曾送给陆姑娘一支信号弹,督主就是看见了陆姑娘放出的信号,才半道转路去了芦苇荡,当时陆姑娘死时,手里便捏着一支竹节,你可看见了?”
瑾烟说的一分不差,那支竹节,陆南依曾与她说过的,而当时陆南依的手中,的确有截竹节,可是……
“可是师父却在我房里搜出了施醉卿给我的信,信上说我只要杀了大师姐,施醉卿便扶植我做大夏国的大祭司,我师父以为我是为了大祭司之位而杀了大师姐……”,诺儿说到此处,神情再次哀痛起来,当时师父看着她时痛心疾首的眼神,她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
“信?”,瑾烟面色一凛,诺儿在自己的衣物里翻翻找找,找出早已被水浸泡成一团黑墨的信。
瑾烟拿过了那团湿纸,放在鼻翼下嗅了嗅,仔细看了看,神情凝重道:“这不是我们督主写的,这墨汁和纸质都是市面上低等之物,我们督主吃穿用度,全是精挑细选,怎会用这种低劣的纸墨?”,瑾烟愤怒道:“诺儿姑娘,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根本就是有人蓄意栽赃,一为除去你,二为将脏水泼给我们督主。”
施醉卿名声本就不好,即便这个布局如此的低劣,也让人深信不疑。
诺儿心中茫然起来,难道真的是她误会了施醉卿?
可若不是施醉卿,又是谁,要对大师姐下这么狠的手?
“督主在大夏国本就是权势滔天,如今刚打下敦商,功高盖世,身后有百万大漠狼军,别说一个大祭司便想与督主争权,即便是督主将大夏国取而代之又有谁人能阻止,根本不会多此一举因为大祭司一事而杀了陆姑娘。”
诺儿嗫嚅道:“师傅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