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冷哼,“只要能杀了你这个阉人,为天下百姓除去一个肿瘤,这个孩子,死得其所。”
女子也在一旁恨恨说道:“不出一刻钟,你必定静脉尽断,全身暴血而亡,我们不止为季将军报了仇,也为孩子报了仇,孩子在天之灵,一定会安息。”
觅儿顿时慌张起来,“哎呀,公子爷那可怎么办,觅儿先杀了这对狗男女给你报仇……”
施醉卿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态度,让人猜不透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们就如此认定一刻钟之后,本督会暴血而亡?”
“我们为了今日,整整筹谋了一年的时间,那个孩子在母体里用毒浸了整整十月,只要你吸食他的血练功,必定导致功力反噬,暴毙而忙,万无一失,哈哈哈哈……”
施醉卿武功本身阴毒,因而关于她以纯阴之血练功的传闻,更让人深信了三分,因而他们先以孩子纯阴的体质吸引施醉卿的注意,纯阴体质本就少见,施醉卿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尽力的救治难产的孩子,如此一来,她内力必定受损,再在混乱之下以暴雨梨花针伤她,便容易了许多,而一向不择手段的施醉卿为了活命,更不会放过这个孩子……
这个布局若是仔细一琢磨,便很拙劣,很只要施醉卿对纯阴的孩子感兴趣,就成功了一半。
施醉卿中毒后,就算知道有诈,她也无路可退,只能背水一战用孩子来试一试。
如此,她必死无疑。
只是,孩子,真的有十月?
施醉卿啧啧地摇了摇头,“这样啊,那本督就再留你们一刻钟,一刻钟后,你们看看是我死还是你们死。”
施醉卿一掀束身长袍,坐在管道旁的一块大石上,觅儿殷勤地给她捏肩捶背,似乎在用这种无言的方式送她“最后一程”
一刻钟后,觅儿手都捶软了,施醉卿脸色丝毫没有变化,反而愈加的红润。
没有等到施醉卿难看地死去,男子和女子脸色大变,“怎么会,你不是已经吸食了孩子的血?”
“你们可得好好看看,孩子到底怎么死的,本督虽然背了不少人命,可不背莫须有的人命。”
两人这才仔细看那死婴,孩子身上根本没有伤口,只是身体发青发黑。
这个孩子,不是死在施醉卿的手上,而是自己父母的手里,被毒浸泡十月,那孩子生下来注定成活不过三个时辰,他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算计死的。
男子大惊失色,“我明明看见你被梨花针刺中,怎么会……”
“区区暴雨梨花针就能伤本督?你们也太看轻本督了。”,比起叶朝独步天下的暗器,暴雨梨花针不过是小儿科。
再说,他们的算计从一开始算错了——施醉卿从未用婴儿练过功,用纯阴婴儿之血练功的传闻,是三年前施醉卿自己放出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天下人人惧怕她、忌惮她而已。
她当时施功救那女子,只是单纯的想救人,即使知道对自己有害,她还是出手了。
她再狠,或许骨子里还是存着一份温柔——女人对孩子,总是有一份软软的心,她看见难产的女子时,曾叹了一口气,她只是叹息,世上怎会有如此狠心的母亲?用自己的身体将孩子养成了一个毒胎,十月之后只为了杀她……
男子和女子知道功败垂成,那脸上只剩下怆然。
“没想到啊,没想到,如此精心的算计了一年,竟然还是没能算过你这个阉人——”
男子一脸愤恨,“我只恨,只恨报不了仇,有生之年只怕再难以手刃你这个阉人,我无颜去见将军啊……”
施醉卿抚摸着自己浓淡相宜的眉,眼眸微微垂着,听见觅儿轻呼了一声,她抬眼看见那男子已割喉自刎。
“将军,属下不能为你报仇,只能誓死去追随于你——”
那女子惨然笑了一声,随后也咬舌自尽。
施醉卿看了一眼那死相难看的婴儿,面目肃然将婴儿交给了储慎安,“挖个坑,埋了。”
这一路上施醉卿情绪显出几分高深莫测的低迷,也不再赶路,慢悠悠地让马儿在管道上踱步。
“冷飞流,你认为方才那一批人,是哪路人马?”
“总归不是孤掌城与漪兰灵犀宫。”,冷飞流道:“那批黑衣人口口声声说是为季将军报仇,但依属下看,也不像是。”
“哦?”,施醉卿挑了挑眉。
“属下翻看过钟阙堂里关于季将军生平,季将军此人虽然野心不小,但性子豪放迈达,那夫妻俩为了杀督主不惜以孩子来做诱饵,此等下作的手段,显然不会是季将军旧属,反而像是借季将军的死行事。”
天下风云人物立足整个赤炎大陆,然不过一个小小的钟阙堂就能囊括,钟阙堂里关于赤炎大陆小人物、大人物的记载,是详细而且精准的,因为施醉卿容不下半分的差错。
冷飞流继续说道:“季将军不过逝去半年,而这个孩子在母体里被浸毒十月,总不过于是季将军掌控先机,连为自己报仇的人都寻好了。”
施醉卿又问觅儿,“觅儿,你说呢?”
“觅儿不懂这些恩恩怨怨,所以……不知道。”
施醉卿神色隐隐透着怪异,她觑了觅儿一眼,“依本督看,倒的确是来为季将军报仇的呢……或者,是,也不是……”
她说的太过高深莫测,众人一时难以想透其中的玄机,施醉卿倒是话锋斗转,“你们忘了,季将军,可有一个儿子,本督还未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