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用了膳,春晓她们几个进来收拾了残杯冷羹,便退下了。
皇帝今夜宿在重华殿,赫德全见皇帝陛下心情甚好,便将那句是否还去清宁宫向太后请安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如今太后在清宁宫内开了佛堂,日日诵经,连妃嫔请安的繁文缛节都省去了,日子过得清静的很。
夜深,今日值夜的夏荷剪了烛光,又重新燃了一炉熏香,适才退出了殿,徐蕊伺候孟昶宽衣之后,二人躺在榻上,她忽然想起从徐府回来之前,徐芙向她提起的要来宫里玩一玩,便试探着向孟昶提起。
“皇上,臣妾的妹妹芙儿前些日子缠着臣妾说要来宫里玩一玩……”
孟昶看了徐蕊一眼道:“是朕疏忽了,你入宫这样久,还未见过家人吧。”
“怎么没见过的……”徐蕊小声嘟囔,前段日子他将她遣送回家,那不就见了。
孟昶耳尖的听见了徐蕊的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那不算。”
“为何不算?”徐蕊抬头,疑惑不已。
孟昶笑而不答,只道:“你的妹妹今年也有十五岁了吧。”
“正是。”
“朕看朝里还有好些适婚年纪的男子未婚配,你将她宣进宫来,朕给她说个夫家。”孟昶笑。
徐蕊闻言却是想,徐芙那不管不顾又骄纵跋扈的性格,还真不知是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受得了她。
孟昶见徐蕊不说话,问:“怎的,你不愿?”
“呃,没有。”徐蕊回魂,慌忙应答,孟昶对她魂游天外的本事已是见怪不怪,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道:“爱妃,我们还是莫要辜负这好chun光。”
言罢大手抚上她系的松松垮垮的衣带,一绡红帐轻落,遮不住这一室旖旎。
芳华殿里,方婕妤静静听着奴才禀报皇帝的行踪,听见皇帝去了重华殿之后便再未出来,握在手里的描金团扇被她纤长的指甲划了一道细长破口,她大怒,摔了团扇又挥了桌上所有的东西。
“徐蕊!本宫到底哪里比你差!皇上他竟心里眼里全是你!本宫不甘心!本宫不甘心!”方婕妤在殿里发疯,一干奴才吓得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方婕妤稳了稳心神,吩咐道:“木槿,去将张充容请来。”
那名被唤作木槿的女子正是白日里随方婕妤去御书房的丫头,此时她听到主子喊自己的名字,忙不迭的站起来。
方婕妤整了整自己的发髻和凌乱的衣衫,复又缓缓落座,道:“你们都起来吧。”
“谢娘娘。”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的行礼,芳华殿里人人皆知,婕妤娘娘虽是一副温纯无害的模样,但发起怒来,这惩罚可不会心软。
殿里的奴才,哪个没有被宫刑伺候过,个个都是打的皮开肉绽,半月也下不了床。相比起来,重华殿那边伺候的宫女和奴才可真真是命好多了!
奴才们自觉收拾好一地狼藉,方婕妤拿起那破了的团扇丢到奴才身上,道:“拿去扔了,本宫不想再看见它!”
那奴才立马拿着团扇出去了。婕妤娘娘一发威,芳华殿的琉璃瓦都要抖几下,她的命令,谁敢不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