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修奋地坐起,道:“她在清心宫是安分得很,就算被宫人们奚落欺负,也忍气吞声,会是她么?兴许是其他梅妃党呢!”
这一年来,秦天梅成日疯疯癫癫的,一病不起,秦鸣也过得非常凄惨。尤其是宁啸战死沙场的消息传来以后,她们一度崩溃之极。
朝中,姜王人马与奉王人马多次冲突,展开了非常激烈的对抗。而他柳如修却安若泰山,想来,这两方人马都非常了解,皇太子宁如迟早是下台的。
如今他们落难,是否是秦鸣所为,柳如修保持怀疑态度,但是仇平却非常肯定,重复了一遍:“一定是明珠公主。”
啪啪啪,阴暗的囚室中传来三声击掌,门被打开,迅速窜进来数人,将仇平和柳如修架起锁在刑架上,同时有人将四面墙上的灯点亮。
亮光中,有一道清瘦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边走边道:“不愧是大内第一侍卫,观察力也是一流!”
“宁啸!”看清了来人的脸,柳如修一脸震惊。
宁啸嘿嘿笑了声,道:“小弟落到今日这副模样,六哥竟还认得我,我是不是要感激涕零啊。”
柳如修还是没有从极度惊讶中缓过神来,呐呐的道:“你不是已经……”
室内又多点了几把火,柳如修猛地看见宁啸空荡荡的左袖。
宁啸见状,脸色沉了沉,但是很快又突然泛出笑意,道:“六哥觉得奇怪?你们处心积虑要置我于死地,没想到只是毁了我一条臂膀。”
柳如修沉默。
虽然说两方相斗死伤难免,但是他也一直觉得,手足相残到这样的程度,确实也是残忍。
这也不能完全怪水玉烟,毕竟水玉烟受了那么多苦,她要报仇在情在理。只恨上一辈人酿成大错,害苦了他们这一代。
宁啸又道:“六哥必然知道,小弟我左臂有天生的胎记,我想要李代桃僵却也是不容易之极,为了不让藏玉皇姐的人发现我,小弟是忍痛将一条臂膀送给了她!”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眼色阴沉得像墨水,昔日那个貌似活泼的少年,已经完全不复存在。
柳如修在心里轻叹,口中道:“如果不是你母妃欺人太甚,玉烟又怎么会赶尽杀绝?”
宁啸冷笑,道:“成王败寇,上一战既然是我们技不如人,输给了你们,这也无话说。但是现在,命运之神不会再站在你们那边,轮也该轮到我们赢了!”
之前是水玉烟部署多年,暗中偷袭,这一回轮到他们休养生息,出的就是突袭之招。
“你想怎么样?”知道多说无益,柳如修干脆直接问出来。
宁啸阴狠一笑,道:“我想怎么样?我先告诉你,目前外头的状况吧。”
说着,他走到已经被捆绑在刑架上的柳如修面前,笑了笑,道:“你失踪后,父皇发了一场急病,他身子骨本就不好,结果想而知……三哥登上了皇位,大哥发动政变却一败涂地。”
“你说……父皇他……”柳如修神色顿时黯了下来,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天,却没想到来的这样快,他竟见不到父皇最后一面。
宁啸冷哼一声,又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好姐姐,现在是何光景吗?藏玉皇姐,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寻你呢。”
柳如修心里觉得悲伤之极,根本就不去理会宁啸的话。
仇平被锁在另一副刑架上,垂下眼眸,静静地一言不发。
宁啸目的尚未达到,怎会善罢,又道:“现在她只是紧张,之后就必然是心伤!我们养精蓄锐了一年多,总算是瞅着了好机会,这一回,就该是你们还给我们的时候了。”
柳如修讥讽一笑,道:“还?你母妃害死了我母妃,害了玉烟一生,害了我们骨肉分离,你们又拿什么来还?”
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就是这样了吧。
“宁如,你也就别矫情了。”宁啸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甩了甩袖子,道:“如今,咱们不是什么兄弟,成王败寇就看今朝!”
他右手一挥,便有手底下人送上了各种刑具,宁啸那狭长的桃花眼扫了一遍刑具,挑了个顺手的。
虽然鞭子是简单的刑具,但是此时宁啸手中的鞭子不简单,那鞭子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铁刺,一鞭下去,就要皮开肉绽。
仇平目光微动,想也知道宁啸是要对柳如修用刑了。
每天只供一顿饭,吊着他们的命,虽然他们也算坚忍,一个月下来,也已经饿得身心疲乏。他一个江湖人也就算了,皇六子养尊处优细皮嫩肉,若再挨上一顿鞭子……
他这边心念微动,那边柳如修抿唇冷笑,道:“宁啸,你不就是想折磨我么?落到了你手,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宁啸也不说话,直接抽了一鞭。
呲的一声,夹杂着闷哼,柳如修身上本已经脏乱不堪的衣袍,顿时破破烂烂,鲜血涌出来,染红了破败的布料。
看着艳红的颜色,宁啸满意地笑道:“嘴硬啊,看你的骨头是不是也有那么硬!”
说完,又是一鞭,沉重的闷哼声再次响起。
刺鞭上沾满了血肉,星星点点地低落在地面上。再看柳如修,原本非常爱的娃娃脸,一时变得毫无人色,原本锦衣华服虽然脏乱,却也完整,如今却只是一片一片的碎布挂在身上,被撕碎的地方,血肉模糊,看不出半点原来的样子。
柳如修痛极反笑,道:“你不敢杀我,无非是折磨我,出出气罢了。”
仇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