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冉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他现在还在手术恢复期,至于具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目前还不知道。”
顾妍握住宁冉的手,安慰她,“至少,还有一条命。”
宁冉点头,她早就看开了,在那样凶险的情况,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不容易了,她不敢再奢求太多。
“那我先去医院,”宁冉又看向儿子,“记得,不许调皮捣蛋。”
到了医院,宁冉把鸡汤拎着上了楼,住院部的护士大多都认识她,一路遇上的护士纷纷都和她打招呼,宁冉一一回应。
电梯缓缓开启后,宁冉推开病房的门,脚步猛地停住――――病床上没有人,而且,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
宁冉脸色一变,冲进去后才发现宋铭也在房间里,她松了口气,既然宋铭在这儿,那就说明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
“他人呢?”宁冉问。
宋铭的脸色很平常,从他的神色中看不出什么问题,“j做检查去了,对了,有件事,现在我需要你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宁冉把鸡汤放下,看似随意的询问,“什么事?”
“需要你先跟我去,等到到了地方,你就会知道了。”宋铭说,一点儿也不肯透露出丝毫的信息。
宁冉低垂着眼皮,“我不去。我就在这儿等着他做完检查。”
宋铭嘴里一阵苦涩,她这么不信他,隐去所有的情绪,宋铭把一张纸条递到了宁冉面前,“是j让你和我一起去的。”
纸条上是陆靳墨力透纸背的遒劲字迹:跟他走。
宁冉在心底飞快思量着,陆靳墨留了这张纸条给她,到底是因为他真的想让她跟着宋铭去某个地方,还是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另有隐情?
之前费恩?依德来的时候,出了沈言的事情,宁冉对宋铭和路达都不怎么信任了。
谁又能想到,沈言有朝一日竟然会背叛陆靳墨,站在他的对立面?
虽然让人意外的是,在最后的紧要关头,是他抱住费恩?依德没有让费恩?依德逃脱的。
可背叛就是背叛。
一路跟着宋铭走出医院,宁冉一个字也没有说过,宋铭扯着嘴角似乎是想笑,最后却放弃了,他笑不出来,“你不用这么提防着我,我一直都记得,j是我最好的兄弟,我要带你去的地方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只是,现在我真的不能告诉你。”
宁冉抿着嘴角不说话,可神色已经很明显了――――我要信你我是猪。
宋铭驱车上了公路,宁冉坐在后排,双手交织在一起,手心里出了一些细汗。
察觉到她坐立不安,宋铭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宁冉一边担心着这是不是什么陷阱,一边注意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奇怪的是,这条路隐隐的让她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熟悉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宁冉更在乎的是宋铭到底要带她去哪儿,他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经过三个月之前的那场厮杀,她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她不相信宋铭,谁又能保证,宋铭不是下一个沈言?
尤其是现在陆靳墨这样的状态……越是想下去,宁冉的脸色就越沉。
汽车停下的时候,宋铭给宁冉打开了车门,他看着她,神色有些意味不明,“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他顿了顿,“永远不会。”
宁冉莫名的觉得,宋铭的话好像有些别的什么意思在里面,不过她已经来不及多想了。
宁冉的视线落在宋铭的身后,稍稍停滞了片刻后,她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眼前的这一切她确实很熟悉,因为她曾经经历过一次。
不远处的山丘,从山底一路到山顶,漫山遍野的都是霓虹灯璀璨的光芒。
黑沉的夜幕之下,满山的光芒更加的璀璨耀眼,而就在那样明亮的光芒中,映照出了一株株如血般红艳的红梅,或含苞待放,或吐露幽香,朵朵梅花压在枝头,在灯光的照耀下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颜色,充满了梦幻般的感觉,一簇簇红梅像是要把最美好的花都在此刻开尽一般。
周围都是夜幕降临的黑暗,唯有这一处,灯火璀璨,梅花妖娆,给人耳目一新的震撼。
宁冉不由自主的靠近,从山地通往山顶,是铺就在一起的一阶一阶蜿蜒而上的青石板,此刻,青石板上铺着一层柔软的红色地毯,两边每隔几步,就是一盏精致绝伦的水晶灯,随着微风摇曳间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亦如那一次,宁冉踩上了红地毯的瞬间,鼻尖就闻到了独属于梅花的清幽的香味,并不浓郁的香味随着微风四散,淡淡的无处不在却让人心旷神怡。
梅花只在寒冬时节绽放,可现在已经是夏季了,陆靳墨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开得正灿烂的梅花?
这样想着,宁冉缓步而上,夜晚的微风拂面而来,带来扑面的幽香,满目都是璀璨耀眼的光亮,以及在那样光亮之下,显得神秘又妍丽的梅花,这简直就是一场视觉上的盛宴。
明明是依然和上一次一样漫山绽放的梅花,却又有着和上一次全然不同的感觉。连成一片的灯光中,有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韵,神秘旖旎。
从山地到山顶的路并不长,走在其中,宁冉像是有所感应,猛地看向一个方向。
层层环绕的梅花中,有人撩开了水晶灯盏走了出来。
在璀璨的光芒下越发眉目深邃的清俊男人唇畔噙着温柔宠溺的笑,他撩开缠绕在梅花枝上的水晶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