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我躺在榻上,把所有的守夜的丫鬟都支了出去,一个人静静的躺着……
欧阳明……他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他悦耳的声音仿佛又响在了我的耳畔,那样的动听,那样的……惹人喜爱,
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他扶起我的时候,碰到了我的手……
想起这些,脸就红得像灿烂的红霞一般,像成熟的苹果一般,都烧红了,
……
“秀,秀,老爷这几天难得放您出府,您要去哪儿……”
正月十六,同样是要给十分喜庆的日子,奇怪,爹爹这几天都沒有管我,整个长安城我是想上哪儿就上哪儿了,
天刚刚蒙亮,我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四周都是人群,四处地走着、逛着,
“欧阳明,我要吃冰糖葫芦,你去给我买一个來,”我顺着声音转过头去,看见他和另一个很美的人在一起,
那个人头上梳着一个垂云髻,盘了一朵紫色的花儿,耳朵上戴着翡翠碧玉的鸢尾花耳坠,身上外面披着一件斗篷,里面穿的是嫩粉色的襦裙,她明眸皓齿,眼睛清澈见底,带着浓浓的笑意;柳叶弯眉,眼眉就犹如柳叶一般,弯弯的,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美丽;更有仙女下凡之貌,出水芙蓉之态,艳若桃李,
都说,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对皇族宗亲说话的人,只有平安郡主,
看着他们并肩站在一起,我的心底燃起浓浓的不舒服,
“好,云霞,你在原处休息休息,我去帮你买,”欧阳明对她笑得一脸灿烂,说完后便往卖冰糖葫芦的地方跑去了,
那样子,就像一个打杂的下手,
我不自觉的走到了她的身边,问道:“你就是……平安郡主吗,”
她对我友好地笑了笑,她的笑容就如同对那容貌的锦上添花,可是我却莫名地不太喜欢她,
她说:“对啊,是我,你是……”
这时候,我还沒有说话,青云便开口了,说道:“我们秀是陆尚书的嫡长女,陆淋琳,”
“这样……”她的话还沒有说完,我便看到欧阳明跑了回來,递给了赫连云霞一串冰糖葫芦,赫连云霞边吃边喃喃地说道,“五皇子啊,如果让陛下知道了我这么使唤你,肯定要灭了我,你可不许说,”
欧阳明抿唇笑着,对着她点点头,
“嘻~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或许她沒有看见,欧阳明那眼里一闪而逝的黯然,那时候,平安郡主正在说“朋友”二字,但是,我看见了,
天快黑了,外面才真正热闹起來,
真的是“老老少少乐哈哈”,外面灯火连天,舞龙的、猜灯谜……依旧是许多许多,
真的好巧,我竟然又碰到了欧阳明,难道他不用回宫的吗,再看看他的身边,依然沒有了赫连云霞的踪影,
他手里打着一个灯笼,远远望去,背影有一点落寞的感觉,
也不知是怎么了,我竟然走到了他跟前,我是不是脑子被马车给撞了,
他似乎有些惊讶,沒有想到会再度看到我,可惊讶也就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沒有了,他谦谦的笑着,问道:“陆秀,你是要……”
“五皇子,如果不想笑的话,可以不用笑的,沒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而这样牵强的笑着,”不知为什么,一种情绪在心底悄悄升起,连我自己都不知晓,这么一句话便脱口而出,而话中的“陌生人”,便是我自己,
他微怔,随后又笑了,不像刚刚,而是敞心露怀的笑了,感觉十分真切,他把手中的灯笼递给了我,说道:“花灯送给你了,昨天让你出丑了,抱歉了,”
很难想象,如果眼前这个人生起气來,会是什么样子的,
“那我接下了,”我很是不客气的笑了笑,伸手接过了那个灯笼,那个,,束缚了我一生一世的灯笼,那个,,带给我今生的唯一温馨的回忆的灯笼,
欧阳明仍旧是温和的笑了笑,不再有别的表情,
除了平安郡主,真的沒有人,能够让欧阳明在露出别的表情了吧,
日子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复的过去了,
永源十六年,欧阳明封为王爷,碍于皇上尚还在位,便只称为五王爷,
大和封皇子为王爷向來是在皇子十五岁那年,成亲向來是在二十岁那年,
但是,往往免不了意外,比方说,我,
那一年过年时,我十四岁,正好行了及笄之礼,爹爹便來催问我可有意中人,
当时,还给我看了好多好多朝臣家公子的画像,我每天看到了,变硬着性子把画像撕了,每每只留下一些纸屑,
“女儿啊,你……”看着爹爹着急的面孔,脑海里忽然闪过那个一直在谦谦笑着的男子,撅了撅嘴,负气的说道,“除了五王爷,我谁也不嫁,”
爹爹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为难之色,说着,“五王爷哪里是想嫁就能嫁的……”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嫁五王爷,”冲着爹爹吐了吐舌头,我立马跑回了我的屋子里,把房门锁了起來,
接着,门外传來了爹爹长长的叹息声,
后面,连我也不知道爹爹知怎么跟皇上说的,居然让他同意了我嫁给五王爷,
那一天,是正月十六日,上元节的后一天,钦天监说,那一日,宜婚嫁,
“一拜天地,”
“二拜列为高祖高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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