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漫天金光红刀驹消失,我们举目望去,只见那巨大的鬼手,竟然是遮住了月光。
如果是仔细望去,停留在鬼手下方还飘着一个落魄的身影,正是凝澄,一体残破,变体鳞伤的她喘着绵薄的气力停在那儿,再也做不了什么。
我们在祠堂里边的三个心里就像是火烧一样难受,要救又救不了,因为我们都知道跟这个影蛇婆的差距有多大,再加上我和张刘氏都已经受了重伤,目前的情形,无异于以卵击石。
除了这影蛇婆之外,在我们的瞠目结舌之下,祠堂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六个身影,那一身的强烈阴气告诉我这些都是鬼物,但都不是等闲之辈。
我几乎绝望地望着空中叫道:“凝澄姐姐!”
而大肆斗法之后,影蛇婆似也不轻松,双目吐露着密布的血丝,那枯槁的脸上又干瘪了几分,散发着黑气的身体慢慢变得迟钝,死死地站在那里。
随后,在休息了许久之后,影蛇婆拖着浓浓的黑气在祠堂中选择了一个位置,一手又从衣服里面抽出一卷两尺长的轴画。
影蛇婆到了一处墙壁前便停住,目光呆滞地望着眼前的墙壁,随后将手中的那卷轴画解开,挂在那面墙上。那卷轴画如受感召一般微微漾上几下便与墙壁融为一体,化出一道黑影一般的门,门面上的波动像是黑色水面一样荡漾着冥光淡淡射出。
很快影蛇婆将枯槁的手臂伸入门中,从里面微微传出怪兽吞咽食物的声响,最后竟然奇迹般地从里面传来一阵马蹄声,这马蹄敲击着地板,一声一声地传来。最后从里面钻出来的,并不是一只有血有肉的马,而是一只全身白森森的骷髅马。这骷髅马全身一点肉都没有,甚至连眼睛也只是两颗大窟窿。但就是这么一个东西,也能自如地走动。
在我吞了一口唾沫,正想要问这东西是什么鬼的时候,我旁边的张刘氏已经是面色惨白,她颤抖着说道:
“这……这是‘幽灵马车’,传闻‘幽灵马车’是‘鬼王’的专属坐骑。”
听了这番话,我和姜月言就更加是错愕万分,“鬼王”孟虯孙已经死了,连鬼玺都还在我的这里,那么这“幽灵马车”当中坐着的,想必就是那位了。
漆黑的祠堂,在这时,“砰”的一声,从那黑影门中抛出来一个大铜鼎,重重地砸在了祠堂的地板上,这铜鼎我认得,正是“西岐鬼城”入口的那个铜鼎,当时白鹇就在铜鼎旁边,用骨头烧着。
这铜鼎落地之后,噗的一声又是冒出一团火焰,这火焰鬼气弥漫,这一次不知道里面燃烧的是什么东西了。
随后从那“幽灵马车”的身后冒出无数的恶鬼,整个祠堂又是一阵鬼哭魂嚎叫,令人不忍听闻。
这群恶鬼在黑暗中走了半天,才在迷雾般模糊的前方见着铜鼎里的火光。恶恶鬼们越走越慢,好像那点火光会燃尽他们仅有的魂魄。火光越发烁亮,恶鬼们终于飘到了火光前方,然后恭敬地伏首跪下,虔诚卑恭之至。
过了一会,在黑暗深处的那架“幽灵马车”又是拖着重重的马蹄声,来到了铜鼎的面前,在“幽灵马车”当中呈现出一道模糊的影子,在火光的照射下逐渐被拉得狭长。
是一个人,坐在“幽灵马车”里面。
“幽灵马车”走到火光之初,半人来高,方方正正的铜鼎,里面燃着不知名的东西,除了放出点火光,还冒出点难闻的气味,像是尸体烧焦的味道。那人似乎在马车内望着铜鼎中的火光,沉默了许久,好像这样的情景已经经历了很多次,对这群随她马车而来的恶鬼早已失去了耐心似的。
她的声音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地从“幽灵马车”内传来,问道:
“影蛇婆,这里就是‘重灵地’吗?”
那人话语轻微一出,细长的声音在这片寂静得死去的黑暗里却穿行得很远,是一个柔美的女人声音。
那宛如蚕丝细软里包裹揉捏出的响声,轻微地,简直和这诡异死寂的环境毫不相称。但声音里夹杂着哀怨、失望的情绪,倒是与这死寂有几分贴切。
那些在火焰周围飘动的,丑恶之极的恶鬼,对这般柔美的音质显然恐惧的很。“是!”影蛇婆虚弱的声音传来。
那女人从“幽灵马车”的帘子里边伸出一只手,见她右手一抬,从袖袍之中飞出一物,此物乃是一灰色百鬼袋,最初时轻飘飘,夹着呼呼声响往火光上方升去,待到一两丈处,便骤然变大,大至足以将地面上一群恶鬼尽数吞没。
我认得着百鬼袋,正是影蛇婆当时跟我养父斗法的时候,曾经用过的“百鬼袋”。现在这“百鬼袋”又到了这个女人的手中。
“百鬼袋”升至空中变大之后,便开始从中喷出诡异的阴风,阴风如刀如剑一般锋利地往那群恶鬼的方向狠狠地刮,莫说是阴曹地府里的恶鬼,便是道法精深的高人,在这般凌厉的阴风下也吃不消。
只听这片黑暗似乎复活了一般,已经失去了方才的死寂,回荡的都是恶鬼们撕心裂肺的咆哮,哀嚎。俨然这些阴风足以让他们魂飞魄散。
阴风徐徐吹来,眼看那群恶鬼就要被风刮得粉碎之时,突然,从黑暗深处,有一股强风在蠕动,并不断向火光处靠近,待那旋风快要冲到火光处时,“轰”的一声,似打破了一道厚实的屏障,冲了进来。随后一团团的黑暗像被带动一样朝着火光处涌来,最后在漩涡的中央部位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