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据吴大夫讲,老王身上的碎银有毒。”许松眼中现出一丝厉色。
平忠一怔,显得很意外“怎么会呢?那锭银子……”
“那锭银子也是在松江府吃饭后,一家饭铺老板找给我们的,不过,你怎么知道有毒的那锭碎银就是我们给他的呢?”平勇插言道。
“这……他身上就一锭碎银,其余的全是铜板。”许松说道。
“这、可就奇怪了!”平勇看了平忠一眼。
平忠也紧皱眉头“一个普通年迈的老仆人,居然有人如此处心积虑的去毒害他?真的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呀!”
三人一时之间都没再开口,空气凝结着沉重与阴冷,让人觉得不舒服至极。
“嗯,谢谢二位,我还要作一番查证,再见二位。”许松站了起来。
“慢走!”平忠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许松点点头,走了出去。
“平勇,难道我们要怕他一个小小的捕头吗?怎么东拉西扯的?”
“不是怕他,是怕人言可畏。不能给将军惹上什么麻烦!”平勇答道。
“不过奇怪的是许捕头的态度,怎么……?”平勇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这倒是,唉呀,头好晕……”平忠突然低声惊呼一声,身子慢慢软了下去。
“有毒!”平勇奋力想支起身子,无奈却慢慢滑倒在地。
两人面前的物体慢慢摇动、朦胧起来,胃部传来一阵强过一阵的抽痛,身子开始痉挛起来。
想张开嘴求救,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
平忠用尽全身的力气,滚向桌子,桌子应声而倒。
两人失去意识之前,只听到有人慌乱上楼的声音及大声的询问声。
“丢脸啊!”这是二人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相法。
华灯初上的张府大厅里,梅氏与张雪莹用过饭后正围坐在火盆面前边烤火边说话。
张妈妈与喜鹊在一旁侍候着。
“莹尔哪,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也就是你十五的生辰。既然菩萨有法旨,你又心意已决,那么……”梅氏说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么,明天就陪你到首饰店去订制节簪吧!”梅氏看着火盆里跳动的火焰低声说道。
“是,伯母。”张雪莹被火烤得粉红的小脸一片恬淡。
倒是喜鹊与张妈妈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红着眼眶看了她一眼。
“好了,入夜了这天就更冷了,你回去歇息吧。”梅氏郁郁寡欢地说道。
“嗯,伯母您也早些歇息。”张雪莹恭顺地站起来,由喜鹊扶着往自己的厢房走去。
“夫人,您真的就让小姐嫁过去当节妇了?”张妈妈看着梅氏忧郁的神情,知道她的心里并不愿意。
“没办法啊,不能不尊菩萨法旨,菩萨这般安排想必有她的用意。只希望不要让我的莹儿太过受苦。”梅氏双手合什,无比虔诚的说道。
喜鹊扶着张雪莹回到西厢房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终又沉默下去,只默默地伺候她净面换衣。
张雪莹也没有与她谈笑的兴致,洗漱过后,主仆俩一里一外的歇下了。
喜鹊在外面不时发出“悉悉挲挲”的声音,好一会才恢复平静。
张雪莹睁着眼睛望着帐顶上精美的剌绣,小脸上一片冷漠与淡然。
一会儿她的眼皮终于阖拢,慢慢进入了梦乡。
细雨如烟如丝的洒在湿漉漉的青石板小路上,迷迷蒙蒙的天空好似蒙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细纱。
蜿蜒曲折的青石小路中间被磨得白而滑,两边却有着青青的苔印。
两边的高矮不齐的房子仍是木制节构居多,临街的不约而同全改成了铺面。有些卖小百货,有些是小饭馆……。
向上走是自家的小屋,向下走是被烟雨笼罩的江边。
三三两两的人群聚在一起,各种声音顽固而清晰地传进耳朵。
“看啊,张大妹又发疯了,下雨天也不打伞,拖着孩子到处走!”这是感慨的声音。
“唉,可怜哪,祖孙三代都是女的。不是靠外婆有祖传的手艺,连饭都吃不饱的哩!”这是同情的声音。
“哼,活该,要我说张家女人两代都是狐狸精,要不怎么会当妈的生私生子女儿,女儿又生个没爹的小妹呢!?”这是幸灾乐祸的声音。
“哎,你们说的后街张家的女人吗?”这是好奇的声音。
“对呀,就是她们,你刚来不知道吧?可要管好自家的男人,老的小的都是专门**人家男人的祸水。”这是恶毒的声音。
小小的自己抬起头,用冷而狠的眼睛一一扫过她们那一张张或肥或瘦的脸,看清楚她们脸上那种不屑或冷漠的表情。
“唉哟哟,你看这小妹。这么小的年纪眼睛就这么的毒哩,不过长得倒不差,像她那个不知羞耻的妈。”一个胖胖的妇人朝自己吐了一口瓜子皮。
自己的心中有如雷鸣有如万马奔腾一般,瘦弱的身子因羞愤而剧烈的颤抖起来。
而旁边那个清秀如雨中梨花的女人,仍是露着痴痴傻傻的笑容,拉着自己慢慢向江边走去,边走嘴里边欣喜的说着“小妹呀,我们到江边去接你爸爸,你爸爸回来会给你买很漂亮、很漂亮的裙子,还有玩具哦。”
她的脸上闪烁着幸福、喜悦的光芒,照得她整个人更加漂亮了。
也越发的引来了那些妇人的嫉妒与恶言。
“大妹、大妹,来,过来。”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向妈妈招了招手,萎黄的脸上满满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