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伸出手毫不留情的一推,平氏跌坐在地上。
“老王,不要……”张雪莹急忙阻止。
老王干瘦的身子气得微微有些发颤,不动如山地挡在张雪莹面前。
“你、你这个老不死的奴才,竟敢摔我?”平氏狼狈的坐在地上,破口大骂起来。
院门口不知何时已围满了乡邻,用不悦的目光看着平氏,议论纷纷“唉呀,高少夫人这么好的人儿,这当婆婆的怎的如此不讲道理?”
“是呀,张夫人慈悲有如菩萨,少夫人更是个温柔和善的人儿,这高夫人是怎么了?”
“唉,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怎么能说少夫人克夫呢?”
……
吴大夫更是走进院子,用指责的目光看着平氏“高夫人,少夫人的孝顺与和善乡亲们都有目共睹,您何必如此在人前辱骂于她?”
平氏老脸一红,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仰了仰脖子,高声道“张夫人慈善?哼,大家还不知道吧?她的大女婿王正投了反王,夺了同化府,杀害了罗知府夫妇!”
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都被吓了一跳“投了反王?”
“杀了罗知府?”
“不会吧,我只知道张夫人的大女婿捐了几千石粮给平将军呢?”
“是呀,我也听说过,听说是位仗义疏财、利国利民的好人哪!”
“肯定是弄错了,张夫人临走还知道安排三小姐施粥,救宣宁的穷人一命,怎么会呢?”
“这高夫人也太糊涂了。”
……声音越来越大,毫不留情的指责着平氏。
张雪莹没有开口,只强忍着泪水,委屈地低着头站在那里。身着一身青衣的她温婉朴实、观之可亲,又有些无助可怜。
高盈又羞又窘,歉然地看着张雪莹,又责备地看了自家娘亲一眼,拉了拉平氏的袖子,低声道“娘,您也太过分了,这是家事,不能在家问大嫂,问个清楚再说吗?非要在人前丢脸。”
平氏嗷地叫了一声,跳了起来“不孝女,你二哥现在生死未卜,都是张家害的,是张雪莹这个扫把星害的,你还说我不对。”
提起自己的二儿子,她满心的愤怒终于化为了悲伤,禁不住落下泪来“我可怜的兴儿,现在不知死活呀!若是糊里糊涂跟了王正,便是谋反的大罪,要诛九族,高家一世清名就没了呀,我死了有何脸面去见祖宗,去见你早逝的爹和大哥?若是没有,恐怕也被乱贼害死了。”她绝望的倒在地上,不管不顾的号啕大哭起来。
高盈为难地咬了咬唇,蹲下身子,苦苦哀求道“娘,我求求您不要再闹了。白白让人笑话了去,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好吗?你相信我,相信大嫂,二哥不会有事的!大嫂怎么会害二哥呢,我们是一家人啊,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张雪莹暗暗叹了口气,伸手去拉平氏“婆婆您先起来,冷静一下,咱们慢慢说个清楚。”
平氏抬手用力打掉她伸出的手,狠狠瞪了她一眼,拉着高盈的手站了起来“好,就在这说,就在乡亲们面前说个清楚。”
张雪莹暗暗摇头:这个婆婆还真是愚笨得无可救药。平时以为她只是没主见、好面子、耳根子软,倒也还罢了,岂知还是个根本就不长脑子的人。别家出了牵扯上谋反的事,遮掩还来不及呢!她倒好,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以为这样便是君子坦荡荡的行为吗?以为这样就能撇得干干净净吗?
“不知婆婆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她坦然地对上平氏喷火的眼睛。你要当着百姓的面说个清楚,我就成全你。
“罗小姐今儿个上门告诉我的,她堂哥就是同化的捕头。她难道会诅咒自己的父母吗?”平氏咬着牙狠狠说道。
张雪莹一笑“原来是这样?如果我姐夫谋反,张家有罪,我有罪,为何县衙没来抓我?为何她堂哥没来抓我?”她抬高了声音反问道,看了周围百姓一眼。
围观的百姓暗自点头“是呀,少夫人说的有理。如果张家有罪,为何高大人与李同知没有来捉拿少夫人?”
“难道罗小姐红口白牙冤枉你不成?难道她会诅咒自个父母?”平氏不服气地问道。
“我不知道罗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同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前些日子因为我姐夫牵扯上别的事情,罗大人曾对我姐夫严刑拷打,并且、并且让我姐姐拿钱赎人,最后那件案子也不了了之。”张雪莹垂着双目,说到后面,难过的红了眼眶。
“原来是这样啊,罗大人是个贪官啊!”
……围观的百姓果然发出了一声声愤懑的骂声。
“而且那件事后,朝廷并没有剥夺给我姐夫的封赏,我想,我姐夫应该是清白的。”张雪莹继续说道。
周围百姓暗自点头,更加笃信了罗大人是个贪官。“所以说,张家有没有罪,我有没有罪,我相信朝廷日后会给出答案。不是有心人能污蔑得了的,也相信各位乡邻心中有杆称。”张雪莹说完,向周围的百姓盈盈一拜。“我们相信张家是清白的!”“我们相信张夫人与少夫人!”……围观的百姓纷纷叫道。罗大人夫妇到底是怎么死的,倒没人在意与追问了。在百姓看来,那些事离他们太过遥远与不切实际,最重要的是怎么填饱肚子,让他们继续活下去。而活下去的机会来自张家与眼前的高少夫人。所以,在他们眼里,张家与高少夫人是救命的活菩萨。平氏脸红了又红、青了又白,脸上的气愤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