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艳阳天。
虽则湛蓝的天空中仍有朵朵白云飘浮,但却无法阻挡热力四射的阳光无私地挥洒在大地上,使得空气中都飘荡着初夏的味道。
时值下午五点过,有些心急的人们已经吃完晚饭,女人们端着盆出来,开始每天的“功课”——浆洗衣物。
浆洗的地点大多选择了油库上游的一处河滩,这里水流比较平缓,河边散布着大大小小浑圆的卵石——更重要的是,为了安全起见,基建委在这个长约百米的河滩上也拉起了钢栅栏,虽然没有打水泥桩,但总好过光溜溜的野外。
于是每到下午这个时候,河滩上就会热闹起来,大姑娘小媳妇们纷纷端着盆来到这里,一边浣衣一边消食——就连上游四号基地的女人们都不例外,一个个相约坐着木排来此洗衣。
人一多,自然就热闹,再加上几乎全是女人,更是张家长李家短叽叽喳喳聊成一片。
王芬端着盆来到河滩上时,面临就是这么个局面,她东张西望地慢慢走在人群中,不时和相熟的人打着招呼。
突然,她看到了自己想找的人,加快脚步走到她身边蹲下。
“王姨,你也来洗衣服呀?”那人往旁边挪了挪,给王芬留出了位置。
“是呀,天气一热,这衣服就换得勤。”王芬一边搭讪,一边把衣服往石头上一摊,眼角余光却在仔细观察这个名叫小静的姑娘,只见她瘦瘦小小的,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长长的睫毛让人顿生我见犹怜之心。
嘿!这个陈晓刚,还真有眼光,王芬心中暗赞了一声。
自打前两天在于涛把她叫到办公室,要她全力撮合北宁军战士的亲事,她对这个任务是求之不得——本来她就是个热心人,于涛就是不说。她也在牵线搭桥,只不过之前没有这么迫切罢了。
领了任务之后,她却有些犯难——虽然幸存者中单身女人不少,可她却不知道北宁军战士们到底心属何人。所以她首先做了两件事,第一是各排走了一遍,了解战士们有没有心仪的对象,或者喜欢什么样的人;第二是和军令处协商,专门给她开了一些空白请假条。方便战士们谈恋爱。
还别说,这么一圈走下来,她还真把战士们的喜好都打听清楚了,尤其是四排的二班长陈晓刚,更是对这位小静相思入骨,所以她决定先从他俩入手,打开突破口。
一边慢慢洗着,王芬一边打听着小静的身世——末世前她是虎洞堡一所高职的学生,大爆发后跟着几个同学历经千辛万苦才杀出了学校,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被侯三一伙儿逮了个正着,沦为鸡冠坡上众多性*奴之一。
北宁军虽然解救了她的身体,可却没法治愈她心头那巨大的创伤,以致于小姑娘现在对男人有种本能地抗拒——她已经把内心紧紧封闭起来啦,只求在末世里安安静静过日子。
王芬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类似的心声她也听她手下那些女人们说过,看来,这是个普通的问题。
心病还得心药治,王芬伸手拍了拍小静的手,劝慰道。“丫头,可不能这么想……老天爷把人生成男女两种,就是为了彼此搭伙过日子的,一个人这日子怎么过?……说起来咱们运气好。遇到于军长,遇到联盟,才有了今天这么安定的生活,得学会珍惜呀……怎么才是珍惜呢?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最大的珍惜……怎么才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组成自己幸福的小家就是过好日子!……你别嫌王姨啰嗦,咱们中国人最讲究的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么一个人单着,可不就是最大的不孝呗……我想,你爸爸妈妈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样吧。”
她这番话把小静说得眼圈都红了,一个劲儿的点头,“王姨,你说这些我都懂……可我这心里……唉!”
王芬听她口风有变,赶紧趁热打铁,“丫头,别老想着从前的事儿,人呐,得向前看……过好以后的日子,就是对从前的苦难最好的报答……咱们女人呐,最难得就是遇到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四排的陈晓刚你认识不?”
小静沉默地点点头,表情渐渐平静下来。
“小伙子人不错,长得相貌堂堂的,”王芬舌灿莲花般夸起了陈晓刚,“人也上进,现在都当上班长了,手下管着十好几号人呢……听说要扩军了,等四排变成四连,一个排长怎么都跑不掉……他今年25岁,你们年纪也相当,真真的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小静咬着下唇低下头,一抹红晕飞上了脸颊。
“收入就更不用说啦,”王芬说的兴奋起来,替两人规划起了未来日子,“他现在一个月有小两百斤钱,听说十号基地就是部队的第一批房子,已经开工了,要是你俩成了的话,房子也有了,他的工资加上你的工资,怎么算都是宽宽绰绰的……过两年再生个孩子,一家三口这小日子……哎哎,你别走呀。”
王芬自说自话,浑没注意到小静已经羞红了脸,收拾起衣服就要离开。
走出没多远,她停下了,扭头冲王芬低声说道,“明天我想去湖心岛看看。”说完逃也似的快步离开。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王芬会心地笑了,总算没白费这半天的口舌,初战告捷!
“突突突”
她还在愣神呢,河面上传来了马达轰鸣声,两艘小艇从下游方向疾驰而来,河滩上的女人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伸长了脖子朝河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