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轩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一个军人了。
不仅仅他自己像,整个武装部的人,都开始像了,换言之,现在的武装部,开始有一点儿军队的影子了。
虽然集训只有短短的5天,但带来的变化是彻底的、颠覆性的。他们这帮出生入死的兄弟之间,以往那种随意而懒散的气氛正在一点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果决而干练的部队习气。
这是完全出乎李闻轩意料之外!
还在岳峙的营地里时,虽然于涛没有说出来,但大伙儿都看懂他想做什么了,不过几乎没人看好他这种做法,开玩笑,一个平民百姓,赤手空拳就想建立一支军队?
不看好归不看好,于涛的话大伙儿还是要听的,不听他的,难道还去听岳峙的不成?
直到北宁河里那惊心一夜,让大伙儿彻底明白了,当平民百姓遇上军队时,那就是砧板上肉——任人宰割!
所以粗粗安顿后,于涛甚至等不到伤病员身体康复就急吼吼的开始集训,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弹,原因,尽在于此。
不过这一次的集训让李闻轩见识了什么叫做魔鬼训练,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严苛到刻板的纪律要求,动辄得咎的训练内容,让他这个浑身沾满了社会习气的人难以接受,最痛苦的,就是作为一个人的尊严被反复的践踏!
然而,无论多难捱,他还是挺过来了,只因为于涛事事躬亲,无论做什么都在带头!
几天的训练下来,他已经渐渐习惯这种一板一眼的生活了,当然,其他几个社会习气不如他浓厚的人,就更加习惯了。
李闻轩现在感受越来越强烈,照这么发展下去,他们这个小团队肯定能发展成一支守纪律能战斗的军队!靠于涛,靠他们几个人,建设一支军队,已经不再是一个梦了!
所以,当吃完早饭,又开始一天的魔鬼训练时,虽然早晨那个十公里越野的汗水还没干,沾在后背上冰凉冰凉的,可他还是挺直了腰杆,敬佩的看着站在队伍前面那个并不伟岸的身影。
“武装部全体都有,听我口令,齐步走!”于涛猛地转过身,带着他们向前走去。
“一二一”的口号声中,他们很快走到了晒谷场的边缘,往常走到这里,就该停止或者转向了,可今天于涛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前进,踏上了通往小溪的草地。
邓跃进看到于涛身后一排人毫不犹豫的跟着他走出晒谷场,踏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小溪前进。
就在于涛踏入小溪的那一瞬间,邓跃进注意到了他身后有几个身影迟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跟着踏进了冰凉刺骨的溪水中。
“立定!”
远远地传来的于涛声嘶力竭的吼声,六个人像木桩一样在溪水里站定了脚跟。
直到此时,邓跃进才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转身朝后勤部走去,找到了陈嘉柔问道:“嘉柔,咱们有没有白酒?”
陈嘉柔被问得一愣,“没有哦,怎么?老邓你想喝两口?”
邓跃进笑了笑说到,“没有白酒就准备点儿姜汤吧,呆会儿等他们上来了给他们喝点儿,别冻感冒了。”
他转身刚要出门,又停住了,扭头说到,“你找俩人帮忙,帮我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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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外小溪靠近山脚的地方,有一块二亩多的稻田,早已荒芜多时,田地里长满了及膝高的野草,枯黄的草茎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着。
稻田的中央偏南的区域,一个长4米,宽3米,深50公分的大坑已经快要挖好了。
邓跃进铲完一锹土,直起了身子,连连捶着后腰,低声叹了口气,“唉!老啦!不中用了!”
坑里还在继续挖着的陈嘉柔笑着对他说,“早就让您别逞能,只管歇着,有我们年轻人嘛。”
许琪也附和道,“就是嘛,这土都冻硬了,我们都不怎么铲得动,更别说您啦。”
邓跃进无奈的摆摆手,“能赶在3点半之前弄好就成,我老头子累点儿没什么。”
正说着,就看到小皮猴和程柯儿俩人用根棍子穿着,摇摇摆摆地抬了一小桶粪水过来,皱着眉小心翼翼地倒进大坑边的一个盆儿里。
虽说是冬天,可那一大盆粪水仍然是臭气四溢,熏得坑里俩女生纷纷掩鼻。
“老邓,非得搞这么恶心的东西吗?”陈嘉柔瓮声瓮气的问道,“就不能换点儿别的东西折磨他们?”
邓跃进不禁失笑道,“谁说是折磨了?这叫磨砺!没听说过玉不琢不成器吗?”
陈嘉柔翻翻白眼,“得了吧!您老啊,就是变着法儿折磨他们,没见今天早上溪水里站了一个小时,上来一个个冻得脸青嘴白的,裹着毯子半天才缓过劲来。”
邓跃进再不说话,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一副“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的”的模样。
“老邓,你是准备让他们再在粪水泡一下午?”许琪问道,光想一想就差点让她吐出来。
“不是泡,爬过去就成,”邓跃进还是那副神叨叨的样子,“这法子可不是我想的,是于头儿想到的。”
“啊?”许琪陈嘉柔都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他有病呀?这么折腾自己?”
“嘿嘿,他可没病,”邓跃进更加得意了,“他这才叫聪明,要不然这帮老百姓,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合格的军人?”
俩女生面面相觑,陈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