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前天,有两个小警察找到我,提起旧案,我才想明白,对秦雅芙的眼熟,源于多年前的相识。
唉!难为了她,我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当年,在我走之后,她受到那么多次的讯问,虽说也算正常问话,可是,不说当时频繁、苛刻的谈话过程,包括后来近十年的定期调查,估计没把她逼疯,还真是奇迹了!”
三姨夫通过同找他的警察间的谈话,自是了解了当时紧张、却又无用功的调查,除了造成一个六岁孩子的噩梦之外,好像再无其他进展,所以,不存在对成为亲戚的秦雅芙有所袒护,单单就事论事,他真是打心眼儿里鄙视当年的办案人员。
“是啊,说起来,雅芙也算得上坚强勇敢了,好歹没熬成精神病呢!”提起这个,林子航最是火大,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三姨夫倒是一心盼着林子航和秦雅芙太平无事,所以特意叮嘱着他,真若是有机会遇到秦素梅,一定要保持冷静,稳住心神,争取别再留下隐患了。
林子航答应着,也就结束了通话。
放下电话后,林子航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起来,因为他曾经心存侥幸,希望告知徐爷爷,徐威去向的人是警察才好,这样就少了一重未知的危险,可现在看来,事情还是在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呢。
好在换个角度来讲,既然这个人能找到徐威,是不是意味着正在彻查此案的警察们也可以获知徐威的下落呢?由此顺水推舟,结果会如何?
很多疑问能不能得到答案,既在于用心程度,更跟找准了方向有直接关系,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如果全部占上,是不是意味着徐威其实已经无处可逃了?
想到这里,林子航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就如他之前跟秦雅芙说过的,该来的,早晚得来,看样子,应该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了。
林子航长吁了口气,说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有些没良心,可毕竟喜忧参半。
如果有了了局,喜的应该是秦雅芙,她背负多年的包袱终于可以卸下来,好好整理一番,把该放的都放下了。
可对于徐爷爷和徐奶奶而言,寻觅了许久的儿子,很有可能就是当年命案的真凶,只怕这个打击,还真是远甚于他早已离世来得严重。
这,当然也是徐威不敢露面的一个主要原因,或许从他以为可以护住心中至爱平安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抛弃一切亲情、友情,以及可以坦然生活在阳光之下的权力,成为崇高爱情的拥护者,和背信弃义的逃避者。
与其重新面对审判,葬送掉多年辛苦置下的一切,和让父母亲更加痛彻心扉,倒不如继续做缩头乌龟。
不过,世间事,往往事与愿违居多,只怕,这一次,徐威未必能够如意了!
林子航越想越没了睡意,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他知道秦雅芙的心里不安,肯定没有睡下,便给她拨去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听,秦雅芙压低的声音快速传了过来:“子航,还好吗?一天都没有消息了,我也没敢给你打电话。”
“说不上太好,可一切都还没有结论,所以,没急着跟你联系,”林子航在听到妻子柔柔弱弱,又甜美至极的声音后,心神一漾,操劳一天,最是渴望抱抱那个娇柔的身体,可惜,却不可得,只能对着手机狠狠亲了口,喃喃低语着,“宝贝,不要担心,很快就会过去的。”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秦雅芙虽一无所知,可还是听出丈夫语气里的忧伤,急得不行,忙嗔怪道,“你快点儿说啊!”
“嗯,事情是有,但不关小姑姑和徐威,是,是徐爷爷病了……”
“什么病?严不严重?”秦雅芙听得心焦,声音难免大了些,在话出口后,才想起身边的孩子们,回头看了眼,他们倒都睡得挺香,她便下了床,走到窗前站定。
因为林母睡在隔壁,时间已经不早了,秦雅芙不好开门跑去书房讲电话,否则,她怕婆婆会多心。
“是心脏的毛病,医生说挺严重,在重症监护室里呢!”林子航小声说着徐爷爷的现状。
“那,那你告诉爸妈了吗?”秦雅芙一听难免惶急,又感觉不对劲,因为婆婆分明是一无所知的。
“没有,”林子航虽有些难过,却不得不实话实说,“因为徐奶奶不准……”
“徐奶奶不准,你就不说?”秦雅芙气得不行,“你怎么比陈姨还迂腐?陈姨还知道在徐奶奶不舒服时给你打电话呢,你,你竟然跟着她一起隐瞒,万一,万一……”
秦雅芙说不下去了,这个责任毕竟不小,想不到林子航这么糊涂。
“我知道你的意思,一方面是我一直陪在徐奶奶身边,没能得机会打电话,另一方面,我也是考虑着等明天看看情况会不会有所改变,再决定跟爸妈说,因为现在事情这么不明朗,我怕爸妈受不了……而且,这么晚了,你……”
“行,我知道了!”秦雅芙听明白了林子航吭吭哧哧的意思,也就不再让他为难,轻轻叹了口气,“你说的对,是我太急躁了,不应该责怪你,我知道,这一天,你过得肯定不轻松!”
“那倒没什么,就是事情一锅粥地乱着闹心,”林子航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颇为烦躁地抱怨着,“既然已经这样了,还躲个什么劲?鼓起勇气直接面对得了。”
“想来是躲得越久,越放不下吧,”秦雅芙语气幽幽地说道,“而且,他们身上背负的,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