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的厉蕾,一心只想着天荒地老,她认为,她和钱友的爱情,完全可以跨越年龄差,长长久久地幸福下去,就像秦雅芙和林子航一样。
兰海军所坐的酒桌,跟厉蕾相距不到一米远,不用转头,就听清了她夸赞秦雅芙和林子航合拍的话,他的拳头攥紧,又松开,再次攥紧,之后,暗暗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可不能做出什么有损自身形象的行为来。
看看周围所有人都很开心,只有兰海军一个人是不快乐的,而这份不快乐,又是无处诉说的,从前的时候,他曾经渴望通过那个特意为某人开通的号码倾诉衷肠,即使对方不回复,也是个心之港湾,让他稍得安慰。
假如兰海军肯甘于接受现状,就这么自欺欺人下去,也不失为自我安慰的一个好办法,可惜,他因为不信任,在发过短信后,忍不住拨打了那个号码,以确定对方是否还为自己保留着一席可以让他安心的地方,结果——
终于还是令兰海军失望了,最后一线希望也落空了,难道她不耐烦了?就那么无情地拉黑了自己?
兰海军想不明白她怎么忍得下心再不理自己,难免越想越郁闷,情绪愈加糟糕,在喝光自己手边原有的一瓶酒后,看看桌子中间还有几瓶没开封的酒,感觉有些远,干脆抓起肖童之前跟服务生要过来的那瓶,继续往自己杯里倒酒。
“兰总,少喝些吧!”肖童抓住兰海军手里的瓶身劝道。
兰海军什么都没说,抬头瞪了肖童一眼,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而肖童则被兰海军冰冷的眼神所摄,哪里还有勇气再劝?只得讪讪地收回了手。
这时,兰海军身后传来几个女孩子的窃窃低语声:“哟,瞧瞧,这些大人物一个不落地都来了呢!”
“是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林副省长要退了,可……”
“谁说的?净瞎说,林副省长那么有能力的人,怎么可能随便退下来?就算是他自己的意思,上面也不可能放啊!”
“那倒也是,他不是个简单人物,我爸老说凭自己的实力做不成大事,可他做得还真不差。”
“对哦,不过,你看他那个儿媳妇,我就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来,要说摆满月酒,这排场不算小了,冲的是那对龙凤胎,但照个相,竟然把她给放到中间,简直成了女主角嘛!”说话者语气酸酸的,满是不屑。
“是啊,居然弄得跟众星捧月似的,那么多的大人物捧她一个,还真是出尽风光呢!”
“你们知道吗?林副省长家的儿媳妇就是个平民百姓,娘家穷得叮当响,还得靠林公子接济过日子呢!”
“真的,假的?那她不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
“当然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林公子那么帅气的男人勾到手里的?”
“啊!羡慕死我了!那么帅,那么有型的林公子耶!我跟他接触过几次,他根本就不搭理我,他要是肯做我的老公,啊啊,哪怕就做一天也值了!”其中一个尖细嗓门的女声,语气夸张地祈祷着,“苍天啊?大地呀,怎么还不出现奇迹……”
“瞎说什么呢?”有个清冷、理智的声音打断了前面说话的人,“我妈常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既不要羡慕他人的福气,也别笑话不如咱们的人,过好自己的日子,小富则安就行,有什么好羡慕的?各家有各家说不清的烦心事,是咱们看不到的,你没见那些偷偷找小三儿、打架、闹离婚的婚姻吗?外表看着都是光鲜亮丽的,作秀的功夫强着呢,谁知道背后是个什么龌龊鬼样子呀?”
“哇,你这话说得也太吓人了,我知道,你有仇富心理,不喜欢这个圈子,发誓要嫁个普通人,但你爸那关能过得去吗?再者说了,别人什么情况,我不知道,这两个人,我可听说过,林公子对他老婆好得没话说……”
“得了吧,我听说他们分开过五年,起因就是因为林公子家暴……”
“对哦,我也听说了,说是林公子在那方面要求特多,每次都把她整得……”
“嗯嗯,我也看见过,她的脖子天天……嘻嘻,那小身板儿……”
“嘘……小点儿声……”
“哎呀,这都是公开的秘密,有什么呀!”有人不屑地接过话去,“你们也看到了,那个女人哪里出色?哪里配得上林公子了?肯定在哪方面有点儿特殊手段才……”
“好了,好了,还是别说了,这里的人三教九流,杂得很,这些事就算再是事实,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因为个胡说八道,惹出什么祸端,回去还得挨训,我就说,一个满月酒有什么可参加的,偏偏家里的老头子急赤白脸地逼着来,真没劲!”另一个一直没出声的女孩子制止了这些人越扯越远的话题。
兰海军把身子靠在椅背上,不用想,也猜到些她们的身份。
对于这些无稽之谈,兰海军是很感兴趣的,他特意又等了会儿,听到对方再不提关于秦雅芙的话题了,只得失望地继续灌酒。
这桌人,因为最高级别的领导一直默默喝酒,自然都不好出声,更不敢开口劝阻,原本肖童仗着自己平时跟兰海军走得不算太远,却也吃了个闭门羹,自是不再有所动作。
不远处照相的人已经散开,那些“大人物”并没有走老百姓们惯常走的通道,他们如来时一样,从侧门径直离开。
复杂,权势这种